感受到甄唯对自己柔软如孩童般的依赖,瞿沁远于心不忍,很想一直哄他安慰他,但甄唯现在的样子太脆弱,确保他的安全更重要,需要优先考虑。
但甄唯喝醉了像安静又别扭的小孩子,不愿意将电话交给别人。
纤细的指尖紧紧攥着手机,本能地抓住手中和瞿沁远好不容易才有的联系,像握住一块浮木。
瞿沁远对他没有一丝脾气,一句一句轻声哄他,声音显得太过温柔,令人沉溺。
甄唯低垂着纤密的长睫,仍然软绵绵地抵触着,紧攥着手机拒不配合。
“……我不相信你。”
电话的另一端,瞿沁远闻言,微微静了静。
短暂的沉默,足以滋生局促不安。
甄唯呼吸惴惴,努力想说些什么,挣脱眼前窒息一样的空白。
“哥哥、我很想你……”甄唯弱声说道,心尖一片涩然钝痛。
只是想要听到他的声音,多说一会话而已,这样的愿望那么小,说出来都显得有一些委屈。
甄唯的撒娇十分生涩,表达并不熟练。
瞿沁远默了片刻,有轻微的怔神,仿佛被甄唯轻如蚊呐的声音攫住了心脏。
撒娇意味着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期待的事情没有被理所当然地满足,他明明不希望甄唯学会撒娇,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
他捧在手心里唯一的挚爱,世上美好的值得想象的一切对甄唯来说都应当是唾手可得的。
曾经在他的身边,被他安然守护在象牙塔里的甄唯,只希望圣诞节会下雪的无忧无虑的甄唯,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不谙世事的甄唯,却不知何时已经需要为额外够不到的愿望付出伤心。
这一刻,瞿沁远很想去到他身边,将他很深地揽入怀中,什么都答应,给予他想要的一切,心底的冲动几乎是切肤的。
瞿沁远需要知道他所在的地址,需要确定他的安全,无法忍受他置身于危险之中的可能性。
瞿沁远将姿态放得愈低,声音都失去了一贯的沉稳清淡,沾染上一丝滞痛。
瞿沁远喉结微动,低声道:“求你了,宝宝。”
甄唯怔怔听着,低着眼睫有些失魂落魄。嘴唇愈发苍白,喉咙仿佛被拧住了,涩然发疼。
甄唯终于还是机械地按照瞿沁远的话,把电话交给了别人,身旁距他最近的许图冰。
反应不过来瞿沁远的意思,甄唯像是忽然被丢掉的小动物,巴掌大的小脸上神情空白无措。
电话转瞬变成了烫手山芋。
许图冰身躯紧绷,渐渐变了表情,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刷地惨白,转至灰败。
许图冰那点装模装样的气势在瞿沁远面前完全上不了台面,不如一只跳梁小丑,不值得瞿沁远纡尊降贵多费口舌。
瞿沁远教养得体,待人接物疏淡有礼,此刻显然心情差到了极点,对于疏忽了甄唯的人没留几分客气,冷冽的声音不容置喙,如同交代无能的下人。
冷冰冰的贵气,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
许图冰只听了几句,就感到喘不过气,冷汗已经浸了一背。
许图冰脸色太难看,不自觉矮了身。
声线被迫低微下来,隐隐发着颤,勉强从齿缝挤出字:“怎么敢……当然不会,你放心……他不会出任何事情……”
更为显赫傲慢的权势压人一头,许图冰面对瞿沁远只能低声下气,再三向他保证道:“好,好……一定尽快把他安全送回房间……”
不多时,甄唯被侍者妥善地安排到贵宾舱里。
房间宽敞整洁,装潢风格简约现代,细节处透露着优雅,满铺的地毯十分柔软。
瞿沁远交代过的一杯温热的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