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不送出去了吗?”甄珉则低声询问,英俊的眉宇凝着对他的担忧与心疼。
甄唯没有说话,眼睫愈低的弧度显出了脆弱委屈,泪水顺势无声地滑落下来,跌碎了一片透明的微光。
“宝贝……”甄珉则涵养极佳,高大的身影弯了下来,越过来想给甄唯擦拭眼泪的手堪堪停在距他脸颊咫尺的距离。
照顾甄唯敏感的情绪,不碰触他不想被人看到的眼泪,宽大的手掌只轻抚在他的头顶。
甄珉则不擅长哄眼前最心爱的小孩,面对他难得有些手忙脚乱,只能一遍遍说爱他,心都快要碎成片。
甄唯用手背紧掩着眼尾的水意,有些费力地压抑着声音里的微颤,终于向已经捉襟见肘的父亲轻声解释道:“哥哥不在这里。”
瞿沁远距离他十分遥远,比想象昂贵。说不上是谁先疏远谁,可能本就不需要刻意保持距离,隔阂与天堑一直都存在。
他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瞿沁远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全貌,只是见到冰山一角,他在瞿沁远那里似乎连特殊性也一并失去了,不再专有从前的偏爱和温柔,只能感受到无法承受的时间变化,和几近残忍的疏离。
亲眼体会到这种感觉的那一瞬间,仿佛就失去了留于心底赖此支撑自己的,由唯一延伸而出的安全感,连带着像被抽掉了心脏的一部分。
他在与瞿沁远有关的事情面前没有长大,一次次退回到初恋宣告结束的记忆里,像世界坍塌的小孩子一样,无声无息地黯然哭泣,伤心难过都无以复加,眼泪像一场停不下的落雨。
醉意浸透,甄唯一遍遍机械地重复着试图唤回清醒的动作,沁冷的水液再次浇上已经失去了温度的脸颊。
簇湿的眼睫簌簌落下水珠,一滴一滴,让他从回忆里慢慢剥离出来。
甄唯一杯就倒,眼尾洇着一抹薄红,脸色比平时更苍白,更为沉默。
酒后的反常表现在反复用冷水打湿脸庞,未擦干的水珠握在手心里,无意识地攥出了一片冰冷。
脸上显出过分的安静,被冷水打湿了,灯光下湿漉漉的,更薄得像瓷。
纤弱的身影在走道穿梭着,又神情不属地寻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