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陈徊刚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就听到有敲门声。
只见袁非霭拿着小挎包,有些别扭地低着头开口,“你去那间住吧,我想住你这个。”
陈徊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问题。”
在袁非霭拎着小挎包进屋的瞬间,陈徊伸出手指抓住他小吊带的肩带,像抓小猫一样把他抓回到自己面前,后知后觉地开口,“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住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住,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袁非霭冷着脸打掉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哦,最好是这样。”陈徊捋了一把额前的碎发,拖着拖沓的步伐走到隔壁的房间,叮地一声关上门。
袁非霭也关上门,躺进陈徊方才躺过的床,干净的被褥里有男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他抱着软乎的被子,有一种被陈徊抱着的错觉。拉上窗帘的房间光线很暗,袁非霭昏昏沉沉地,多巴胺升腾,脑子里全是陈徊刚才的那句话。
要不要跟陈徊一起住?
要不要住进他的房间去。
他将脑袋蒙进被子里,翻来覆去地,忍不住想:最近跟陈徊的接触似乎有些过多了,这几天他只要一起床就会忍不住想到他…像是有千丝万缕的线将他们往一起牵扯。
那道这些年一直模糊的界限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透过窗帘的缝隙,他隐约看到窗外的海浪翻涌,白色的浪花和远处的海岸。
那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袁非霭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方才撕下来的小人像,陈徊的模样被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穿着西装的小人被他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不能被陈徊这种狗东西乱了心…
袁非霭沉下心思深吸了几口气。
几秒后,他又从没有其他垃圾的垃圾桶里把陈徊的小人像捡起来了。
陈徊的错,不应该祸及其他。袁非霭觉得自己很明事理,躺在床上沾沾自喜着。
意识模糊,他忽然开始思索。
这些年他对陈徊的情感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是同为陈淼淼父母的惺惺相惜吗?那也太怪了。
他们之间除了恨意,还有其他吗?又或许,他曾经也喜欢过陈徊一点点……?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他已经沉睡在昏暗的光线里。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眼睛有点肿,勉强提起精神好好打扮了一番。
陈徊再敲门见到袁非霭的时候,怔了一瞬。眼前的小美人穿了一身黑色的旗袍,黑色的红底高跟鞋穿在脚上,显得本就完美的腿型变得更白皙修长。头发盘起来,金色的发簪像是一颗嵌在桂冠上的明珠,格外亮眼。
“看什么呢?”袁非霭明知故问道,原本他还担心这样打扮有些太女气了,旁人看来会有些怪,如今看来,自己是有些过虑了。
“很漂亮。”陈徊夸赞了一句。
“走吧,我先带你到处逛逛。”陈徊像上午那样牵住他的手。
打着领带穿着西装的男人牵着他年轻貌美的妻子,走在邮轮上,时不时有旁人投来目光。
“一会儿会有烟火大会,在顶楼会有最好的视野。”陈徊很迁就他,走得很慢。
袁非霭被牵着手,心里美滋滋的。哼着小歌,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心情变好了。
“你听到了吗,有人在弹钢琴。”袁非霭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闪着金色光亮的露天玻璃房间,远远望过去,有个穿着白色衬衫上衣的男子正在弹钢琴。
曲目是jazz finale爵士曲,听起来格外悦耳,将海面上浪漫的图景勾画成一个个音符的形状,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像是被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