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侵犯的苦楚被误解的身份,都抵不上此刻被贱卖的痛心。
杨夫人见他如此不愿意,也有些恼了,“潋儿,做人不能太自私,当初你父亲要赶你可是我在一旁替你求饶的!你父亲如此水性杨花,为了保你,为了稳住我这正夫人的位置,你可知这么多年来我做了多少努力?!”
“难道生出你这样的怪胎!我就好过吗?!”
杨潋对她的指责面上虽毫无波澜,心中却被怪胎一词扎的百般不是滋味,疾言厉色道:“你愿意嫁你去嫁好了!我不会同意的!”
屋内霎时硝烟弥漫,两人像野兽般怒视着对方,在不大的地盘上角斗着,都想要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压制一头。
杨潋胸口不断起伏,神经被激的突突直跳。
先不谈他是否愿意抛弃自己高傲的自尊下嫁他人,就谈宋陵那般厌恶他的态度,若是真嫁过去,岂不是深入虎穴,不掉层皮都算轻的,什么荣华富贵,都是无稽之谈。
他不过就是杨府复兴路上的一枚棋子罢了。一三九四9四陆.三一
“算了。”杨夫人扫了下衣袖,显然是对他失望至极,起身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不想再看杨潋一眼。
杨潋以为此事就要这么不欢而散之时,一直没有动弹的下人们却是突然暴起压制住了他。
杨潋本就没多大力气,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轻轻松松就被压的动弹不得。
随后一名丫鬟端着碗莫名的药汁稳步而来,配合着另外一人掰开他的下巴,强行将这略微发苦的汤药灌了进去。
想要喂一个不配合的人喝药,只能是抵着嘴去压他,汤药撒的到处都是,鼻子不免被呛到,下巴流满褐色的水液,喉咙也不断发出咕叽声,想要反抗,却是一张嘴就咽下一大口堵在咽喉中的汤。
其实一碗药并没有多少,喂下去也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但对于杨潋来说这一刻却好像一辈子那样漫长。
等到一碗下肚,下人们手脚麻利的收拾着残局退了出去,杨潋在床上狂咳不止,脖间和脸色都是喘不上气的淤红,浑身青筋直冒。
他抠着自己的嘴,双眼通红,崩溃质问,“贱女人!你给我喝的什么!”
杨夫人对他的咒骂熟视无睹,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也没必要再装下去,她对这个不听话的儿子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说话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个臭婊子!”
杨潋好像疯了一样不断尖叫拍打着,但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杨夫人冷漠注视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容貌依旧多姿,她撩了下细发,染着口脂的红唇轻启,“潋儿这嘴巴,真是欠打,但是谁让为娘怜惜你,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药。”
“就算是报答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话毕,杨夫人领着下人们就又离开了,走前还不忘把屋门重新锁上,独留杨潋一人在僻静的屋内忍受不堪一击的折磨。
…………
夜阑人静,月亮昏晕,星光稀疏,但府内却灯火阑珊恍若白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美酒佳肴,欢声乐曲接连不断,端午佳宴庞大且隆重。
宋陵坐在主位旁的次席喝酒,看着台上的父亲与杨老爷把酒言欢,对酒当歌,自己也不免被这轻快的氛围所感染,瞧着一旁镇定吃菜的杨霁禾,突然心生疑问,凑过去问道:“今日如此盛宴,怎么没见你的兄长?”
杨霁禾听此却是防备的看他一眼,随后放下竹筷,仔细斟酌,说道:“兄长说不想同宋兄相遇,觉得太过尴尬,所以并未前来。”
本是漏洞百出,不合规矩的说辞套到杨潋身上倒是显得越发合理,宋陵自讨无趣,就没有多问,坐回去喝自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