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恨你这幅好像在试图救我于水火之中般的样子,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还想拉我垫背,真是歹毒。”
罗云终于受不了,他感觉周遭的空气好像要把他溺死在这里一样,控制不住的悲伤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喘不上气,手端着足盆发颤,想要稳住,却没办法。
“公子,是小人异想天开了。”
罗云深吸一口气,不敢去看杨潋鄙夷的目光。
“小人先退下了,希望公子好眠。”
罗云低着头,只露出自己的发旋来,嵴背被戳的再也抬不直,眼前的模糊让他殊不知自己已经红了眼眶。
而杨潋就那样冷漠的坐在床前观看着一切,他字字珠玑却也字字真言,一如既往,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次的打击对罗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自那晚之后,他好像真的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回归了老实本分的角色,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下属,除了日常的嘱咐外,主仆二人间不再有多余的交流,这么明显的变化无疑被众人净收眼底。
作为当事人的杨潋自然也知,但是却没有去管,他反而觉得是之前对下人太过放纵才会导致罗云模糊了二人之间的界限。
他现在被琐事缠身根本无心去照顾多余人的情绪。
杨霁禾自打那晚被他逼出原形后,索性不装了,露出豺狼虎豹的真面目来,在学宫内不仅处处与他作对,在课堂上还仗着夫子对他的喜爱三番五次叫他当着众人的面出笑话,不过三日,他就已经沦为全班的笑柄。
奇耻大辱杨潋怎能忍得,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才勉强压抑住迸发的怒气,没有当着大伙的面把杨霁禾掐死。
他阴毒的盯着杨霁禾的身影,脑海中一刻不停的盘算着要怎么好好利用那来之不易的秘密武器。
因为临近端午,学宫内的课越发少了起来,终于在收到杨老爷让他回府过节的书信后,他定下了最巧妙最歹毒的计谋。
他要当着端午团圆宴众人的面直接拆穿杨霁禾鸠占鹊巢的身份!
我这次倒要看看他还能掀起什么样的花来!
杨潋想着,一时没注意手上的力道,将杨府寄来的书信捏个稀烂。
罗云见此,默然的接了过去,将书信费力拼成原样。
“明日回府,你去把东西收拾好。”
罗云抿着唇,领命离开了。
从始自终不曾一言。
……….
青崖山小径蜿蜒曲折,像一条彩带散落在郁郁葱葱的林间,目光远处是重重叠叠,连绵不断的山峰,近处是翠竹成阴,松香沁心,纵使杨潋已经在此地待了有不少时日,但每次下山时都还是会被翠绿的色彩吸引住视线。
马车在山间小路上行驶着,车轮扬起一片尘土,马蹄急踏,骏马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白气,发出嘶鸣,车夫挥着长鞭,熟练的控制着缰绳,小心翼翼的操纵着方向,向远方的故乡驶去。
山路崎岖,难以驾驶,纵使罗云已经安排了最好的车夫,最舒适的马车却依旧挡不住摇晃的车身。
罗云自小吃苦惯了,这点程度对他而言不足挂齿,面色如常。
但反观杨潋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坐着软垫,头被颠的发晕,为了避开杨霁禾他特意选在天不亮的时辰出发,本就困倦的难受这下又被晃来晃去,坐在车内好比酷刑了,让他额冒细汗。
看着杨潋因不适而灰败的神情,罗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凑到公子身边,轻声细语道:“公子且在我的腿上睡一觉吧,对于晕车会好一些。”
杨潋本不欲搭理罗云,打算独自坚持,但没一会就被颠的七荤八素,于是他也不再挣扎果断将人当作软枕来用。
罗云垫着腿,放松着肌肉力求公子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