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潋的病情来回反复不见好转,靠着不少精贵药材才勘勘稳定。
他眼前晕乎乎一片,骨头酸疼难忍,疲累的身体在抗议,沉重的意识也不断拉着他一同昏眠。
杨潋还没意识到自己病了。
只是觉得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被十一砸过的脑袋也在隐隐作痛。
“你……快点……我想……”
恍惚中,杨潋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但传到耳中却又模糊不清。
“杨潋,其实……一直都……”
菲薄的眼皮试图睁开一丝缝隙,努力很久,却徒劳无功。
那人很是絮叨,在耳畔念半响都不见停。
说了许久,杨潋只听到完整的一句。
是那人问他想要什么。
杨潋渴求的东西太多,怕是念上三天三夜也念不完。
清醒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还没来得及说,便又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睁眼时,已不知几时。
杨潋狼狈坐起,却发觉自己浑身清爽,不仅如此,大眼扫去,屋内的陈设也发生了变化。
见此,他不免雀跃。
以为是祝逢终于不再执着于自己。
可等下意识的去摸脚踝,牵到那熟悉的细链时,喜悦的神色顿时黯淡。
失望的同时竟还诡异的感到合理。
杨潋扯开床幔,将全貌尽收眼底,确信不再是之前关押自己的那个囚笼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离开了。
往后还是有机会的。
他这样安慰自己到。
天色尚还昏沉,已经睡了许久的杨潋此刻异常精神,下床走了走,活动一番后停在了窗边。
庭院中的积雪还未清完,只扫出条小道,枯树下也不知是哪位调皮的,堆了个半腰高的雪人搁着,还插了两条木枝做胳膊,为单调的景色添了几丝活力。
许久未见,仿佛一切都那么新奇。
杨潋伸手抓了把沿台的积雪,冰凉的触感消散了手心的燥热。
怀南的冬季不如京城那般冷,却足够潮湿,空中时常弥漫着水汽,不过呆上片刻,肌肤就好像变得黏腻起来。
杨潋大病初愈,还不能够吹冷风,抽痛的太阳穴迫使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屋内,指尖的残雪瞬间化作水珠顺势而下。
擦净双手还没等他坐下,一段细碎的脚步伴随着门开的声音,背着包裹的少年端着餐盘挤了进来。
逢七顶着肆意打量的目光把冒着热气的餐食放到桌上,随后取下身后背着的包裹,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
杨潋警惕地盯着他,有些不敢相信祝逢就放了个小鬼进来监视自己。
二人沉默半响,最后还是杨潋率先败下阵来。
他看着简直清淡到颜色都染不上几分的饭菜,嫌恶的捻着筷子吃了两口,半饱后就将视线投向另一端摆着的包袱。
“这是给我的?”
还不等逢七点头,杨潋便好奇的拆开来。
揭开灰扑扑的包裹,一层绚丽的布料赫然露出。
杨潋惊讶的一挑眉稍,显然没想到会是一件衣物,便又随意的翻了两下,本是无心之举,但这细看还真叫他悟出不对。
这款式和样式好像与平时穿的不大相同。
更像是……
杨潋一抿唇,狠戾地将衣物从中抽出,撑开一看,果真是套女子的服饰。
头好像越发痛了。
他黑着脸,反复把衣裳在眼前来回翻看,仿佛要盯出个洞来。
随即杨潋深吸一气,忍住想把东西当场撕碎的心情,把逢七喊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