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就犯困,他为了赚钱成绩一塌糊涂,来科勒的前一个月,只能上技校,“学的还他妈是汽车修理”,散播八卦的人如是说。
那么问题是,这个一只耳为什么把名额让给顾北识?
“这有什么,爬个床的事儿。”有人说,就有人跟着不怀好意的笑。
“不会以为来了科勒就能出人头地了吧?”
“谁知道呢,这一只耳不是出国了吗,靠不上了。等着来了还能钓到别的金龟婿呢?”
顾北识插到金钊他们班后整日冷着一张脸,不和同学说话,桌上厚厚一摞书,人缩在书后面闷头学习,时常把一头短发抓成鸟窝。别人有司机每天接送,他住学校宿舍。半个月后,那些蓄意找茬的人堵了他宿舍的门。
“脸是挺漂亮的。你能不能也陪我睡睡,睡一次我包你一周生活费,怎么样?”
顾北识看着他,一言不发,勾起嘴角笑了笑,绕开了他们。
男生们推推搡搡,拦住顾北识不让他,顾北识加快了脚步,先一步进到了有监控的地方。于是这句怂包就叫了出来,不过,也只叫了几天。
周五晚上一出校门,顾北识追上了说话的那个男生,动作干脆利落,拳拳到肉,没几下就把他放倒在地,一脚跺在了他的裤裆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顾北识在喧闹声中,笑着,狠狠地拧了拧脚腕,问,你说要让谁陪你睡?是你爷爷我吗?
金钊背着书包,元筝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冰激凌,停下了脚步,站在人群外围,安静地看了过来。
男生惨叫着呼朋唤友,很快,一群人蜂拥而上,咒骂四起,淹没了顾北识。
金钊笑起来,把书包放在地上,松了松肩膀挽起袖子,元筝三口两口把冰激淋塞进嘴里,撩了把头发,露出清秀的五官,脸上还沾着白色的奶油,对视一眼,进了人群。
战局很快一分为二,惶恐的司机们把自己家的公子哥拖开,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元筝飞起来的脚印,金钊笑着用身体挡开了挂彩的顾北识。顾北识抹了把鼻血,血痕在脸上涂开,指着还在地上起不来的那个,嗓音里满是激烈的笑,“孙子,你要是觉得我命贱,随你什么下三路的货色都能骑我头上来,那你可记好了,这样的人不怕死。若是谁不信,尽管来试试。”
对方的当务之急是去医院,人群很快散开,他两人便带着顾北识,上了元家的车。
元筝和顾北识坐后座,先抽了张湿巾,细致地把脸上的奶油和手上的糖汁儿擦干净了,才去管这个鼻血还在流已经变成花猫的人。金钊坐在副驾驶上,车一启动就开始笑,笑得颇为开怀,好像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儿。
顾北识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一边擦鼻血,一边狐疑地看后视镜,像警惕的小兽。
金钊终于笑够了,扭过脸来看,“你说得不对,我们命不贱,但我们也不怕死。”
好像被骂了,顾北识瘪瘪嘴,也不想反驳。这还是长这么大以来,打起架不好收场的时候,除了沈南知以外,第一次有别人救他。
元筝靠倒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长长叹了口气,指了指垃圾桶。顾北识看看他,眨巴着眼,领悟到了,赶紧把所有带血的纸巾扔进去。
金钊从前车壳里摸出来两块儿薄荷糖,反手递到了顾北识手里,笑眯眯地,“你别管他,他好久没干这种体力活儿,没电了,得缓缓。你家在哪儿?我们先送你。”
糖块儿分明的棱角硌在顾北识的掌心,他心中升起了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来。他看看断了电一动不动的元筝,又看看金钊始终含笑的眉眼,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专心致志撕起糖纸,答非所问,“我不是每次都回家。”
金钊了然,笑着转回去,“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