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寝室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六个半大小子在这个不大的宿舍空地上对着比赛做俯卧撑,谁都不肯服输。

沈南知笑眯眯地托腮看着,眼瞅着大家都上劲儿了,有人喊停,要热吐了,各自脱掉了上衣。

可能在这种孔雀开屏的时刻,秀肌肉对于这些运动特长的男孩们来说也十分重要。只是李铭鄞的可脱不得,他身上被他和顾北识啃出来的印子还没消完,被这群精力旺盛的男生看见,明天就能把他一身吻痕的事儿传到校园里的保洁阿姨都知道。

不过,他有办法能让自家这只白孔雀取得胜利。

沈南知一步迈下床,冲李铭鄞wink一下,李铭鄞便知道他的意思,稍微调整了一下撑着的重心。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没比李铭鄞低多少的沈南知款款坐到了他的背上,姿态放松,李铭鄞驼着他就像背上放了一团棉花糖一样自如,连做了十个。

一时间起哄的叫骂的狂笑鼓掌的吵破天了,惹得宿管阿姨都跑来看,其他比试的男生纷纷摆手,坐地上大喘气,说这还比什么啊?没得比,别扯淡了……

白孔雀本人面上荣辱不惊,和平时那四大皆空无悲无喜的模样没分别,起身去洗漱,只有沈南知看见他壳子下的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不免满心柔软。

于是周二晚上,沈南知还是去找班主任撒起娇,把坐主席台的分组表重新拆分了一遍,原本第一天上午是李铭鄞那组,为了下午能看到他的比赛,沈南知换到了上午,下午让另外两人组合。

对于他这么执着于要看李铭鄞的比赛,班主任终于嗅到了一些不对劲,她犹疑地推了推眼镜,“你们两个……”

好在沈南知早有准备,故作惊讶,装傻,“我们俩挺好的啊,没闹矛盾。只不过我弟弟下午也有比赛呢,他在科勒,我得看看他。”

“你有弟弟?”高一入学时家庭成员只填了沈女士。

“对,明天您见到就知道啦~”

周三早上学生们是五点多起的,只要不上课,没有人嫌起得早。运动员们要走开幕式,都换上那身仿空军制服的校礼服,宿舍楼道里有全身镜,沈南知看看他和李铭鄞肩上金色的麦穗,盯着镜中并肩而立的他们,偏偏头,看得出神。

李铭鄞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只是这个话题他总是不愿意提的,勾起他的小拇指,“走了。”

彩旗飘扬,各校的大巴车依次停在广场上,电视台的转播车和多方媒体也陆续到场,柏航来得晚一些,赶上了一队黑色的红旗车进场,学生们便先队列在一边,等这些领导们下完人再进去。

李铭鄞和沈南知站在队首,都看见了最后那辆车上只下来一个人,白衬衫,黑夹克,胸口别着鲜红的党徽,西裤的裤线锋利,皮鞋在日光下锃亮反光。

看着三十多岁的光景,身姿挺拔,眉目冷肃,气度雍容,不怒自威。

好像……长得有点眼熟?

来迎他的人大声称呼他“金厅”,他颔首,做出“请”的手势,在众人的簇拥下往场内走。

路过李铭鄞,他点了下头,李铭鄞也冲他点下头,动作极快,没人注意到。

沈南知自然是注意到了,压低了声音,“他是……”

“金钊的本家大哥。”柏航开始入场,必经之路上摄像机早已架好,李铭鄞走得目不斜视,嘴唇翕动,“这次的运动会办好了是他的功绩,一会儿主席台他坐正中间。”

哦,怪不得眼熟。

但好像也不只是眼熟在长相上啊?

沈南知没忍住,偏头看了看李铭鄞,忍俊不禁地抿起了唇。

开幕式没什么新鲜事,无非不过是走个过场,多给一些漂亮镜头,主席台上依次讲话,就可以开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