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几乎要脸贴脸,呼吸一再下沉,喘息声都变重了许多。

顾北识浑身不适,被很多奇怪的感觉牵动着,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着,就要逃跑。

在会所里时李铭鄞坐怀不乱的样子又浮现在了眼前。他刚才明明拒人于千里,那,如果说他像现在这般醉,还能做到那样吗?

“你,那什么,”顾北识终于移开了眼睛,拽回了不知被什么东西逼走的冷静,“我给你买个什么醒酒药吧,我怕你不行。”

李铭鄞却没有回应,只是低下头,额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帮我给你哥打个电话。”

我操,喝醉了好黏人。

顾北识想笑,笑不出来。想把人推走,又觉得不合适,要知道他半死不活的时候没少这样靠这哥们儿,既然是兄弟,给人靠一下怎么了?应该的。

躲开那双黑眼睛,他舒服多了。

他去摸手机,左边兜里没有,又把人推开点,要去摸右边。

李铭鄞突然用双手摁住了他的双手,按在他的身侧,倾身上前,让他几乎支撑不住,上半身都仰起来了,哑声问,“猜猜你是谁。”

我……

我他妈是你活爹。

怎么着,看个表演给你学迷糊了哈。

顾北识挺着腰撑着他的全部重量,想酒精终于把他撂倒了,妈的,真想狠狠给他一拳,于是他也就这么做了,用力抽出一只手,一拳打在肚子上。

隔靴搔痒的力道。李铭鄞闷笑着,也没抬头,湿热的呼吸钻进他的领口,带起一片酥麻的异样。

而后他转了转头,像狼狗的头毛擦来擦去,痒进他的脖窝,他又往上凑了凑,在耳鬓厮磨的错觉中,混乱着,一双薄唇贴到了他的肩颈处。

顾北识打了个寒颤,可呼进来的气却是热的,烤得周遭的光景逐渐失真,他的注意力再分不到别处去,他头晕目眩,却分不出是不是那脑震荡又在作祟,两人这样靠着,呼吸声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假若他现在撑在身后的手没劲儿了,他们就会一起倒在沙发上。

不能这样。

李铭鄞醉了,他又没醉。

顾北识咬了咬舌尖儿,深吸一口气,连推带抱连哄带骗生拉硬拽着人进了卧室,丢在床上。

李铭鄞趴在枕头上,剩一只眼睛看着他,确实是要醉昏过去了。顾北识真怕他趴着睡把自己闷死,于是又上前要把他推翻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