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有没有意思人也来了,李铭鄞让顾北识提前十分钟和一只耳说他们到了。

滴滴停在了一处没挂名字的建筑群前,他两人在路口处就下了车,立刻有顶着秋老虎还全套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的侍者迎了上来,“李公子,顾公子,这边请。”

这称呼,顾北识直接让鸡皮疙瘩起了个半身不遂,牙都酸了,下意识抬手抓住了李铭鄞的胳膊,抠他。

李铭鄞安抚地拍了下他的手,上了等在一边的车,车在路口兜了一圈,开回来,驶进了大门。

顾北识看了个新鲜,“什么讲究?”

“怕有的客人不方便。”李铭鄞今天负责答疑解惑,“会把自己开来的车停在路口,有人来停车。我们这样进,是因为我们未成年。”

“好无语。”顾北识瘪瘪嘴,他裸露的胳膊上还有没掉完的血痂,露在外面,倒是平白多了几分毛头小子的少年气,“现在怎么不叫少爷了?”

“叫公子雅一点吧。”这样称呼重新流行起来,大抵是京城内所谓的圈子愈发鱼龙混杂,浑水摸鱼的外来户多了,便有了许多欲盖弥彰的色厉内荏,谁真是世家出来的,谁是草包,明眼人都不傻。

电梯里没有楼层按键,为他们引路的侍者带着他们直达顶层,穿过长廊,来到了最角落的一扇门前。

他摘下白手套,门铃竟然要靠他的指纹才能摁响。

沉重的门呼一下拉开了,一只耳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衬衫,染了一头金发,夸张地喊着达令,就要过来抱顾北识。

顾北识哭笑不得地一手顶住他的肩膀,“行了行了,你这也太热情洋溢了。”

“不行,快让我抱一下。”一只耳还是强硬地搂了他一下,而后冲着李铭鄞伸出了手,“李少,幸会幸会,北北和我说带来的朋友是你,我们都特期待……”

李铭鄞一颔首,“怎么称呼?”

顾北识心说我操忘了提前介绍了,又看看李铭鄞站得挺拔,敛着眼神,握过手就背到了身后,周身竖起了一层看似温和却疏离的壁。

这障眼法怎么变得?一样的眉一样的眼,突然就雾蒙蒙的了。

顾北识不作声,又看看他平淡的神色,想来这才是他的“架子”吧,不是什么逗闷子扯到的切尔西鞋能比的。

“在下谢耳清,”一只耳麻溜儿地自报家门,“家里做点建材生意,岳淑嘉是我二姨。”

李铭鄞应了一声,没多寒暄,一只耳忙作了手势,“请。”

进了包间,左边俩台球桌右边俩麻将桌,中间下沉式客厅,一侧立有ktv全套设备,最里头靠落地窗处才是饭桌,做了一条曲水流觞的布局。

看着是金碧辉煌,实则总觉得不伦不类。

包间里的人都迎上来,有的看起来比他们大很多,纷纷冲着他们自我介绍。

顾北识有点烦这阵仗,没料到竟是这种场合,往李铭鄞身后蹭了蹭,却被一只耳推了出来,推到了众人面前。

一只耳搂着他,慷慨激昂,“这就是我刚跟你们说的,顾北识,我大哥!当年有人算计我,要不是他看见了,哥们儿直接就喝了有料的水了。他还为了给我保留证据,和人家硬碰硬,护着我……”

七嘴八舌的奉承和自来熟的勾肩搭背让顾北识脑袋发懵,在人群中向李铭鄞投来求助的一眼。

李铭鄞不动声色,把顾北识拉回他身边,“诸位,你们看,我们是不是先玩儿?”

那群少爷小姐迅速交换眼神,笑得就有些暧昧了,纷纷表示听李公子的。

李公子本人深藏功与名,拉着顾北识的胳膊没撒手,往麻将桌那里走。

他刚才提议时候着的燕尾服们就动了,快得像是一群特工,麻溜做完了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