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在福利院和太多可怜的小孩儿互动了，回家的路上，和他无声地闹了一会儿别扭的沈南知突然问，“你想过要孩子的事吗？”

李铭鄞瞟了一眼如坐针毡的老于，诚实地摇摇头，“我没想过。但我不想要。”

“其实我也不想要。”沈南知望向了窗外，“我觉得能当父母的人是有门槛的，金钊元筝那样的人才适合，他们会是好父亲。我大概不是。”

“如果我们要孩子，”李铭鄞看了看他，“你大概不是父亲。”

沈南知冲他翻了个白眼，笑出了声，和他贴在一起坐，一点情绪烟消云散。

期中考试成绩出了，经历了生死存亡又大起大落的几个月，沈南知头一次和李铭鄞并列年级第一，750的总分两人分毫不差地考了702分，沈南知的数学一如既往的满分。

成绩单贴出来时成杰举起扫把追着他俩打，“是不是人啊？是不是人啊？敢情你们住院只耗兄弟一个人的神儿啊？”

沈南知笑得得意洋洋，心情实在太好了，声音也飞扬起来，每一个尾音都带着甜味儿，在李铭鄞身后左躲右躲，“那怎么办，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行你也来。”

甜笑的呼吸就在他身后，李铭鄞有一瞬的失神。

他抓住了沈南知，“不闹了，小心咳嗽。”

“才不咳嗽。”沈南知笑嘻嘻地看着他，“游了几天泳我的体质已经开始改善了。”

李铭鄞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下不知道老师们有没有后悔。五四表彰的时候市三好头一次不是李铭鄞，沈南知主张“既然我们高攀不起我们就不待了”的原则，象征性地走个过场，光明正大地在老师们的注目礼下拽着李铭鄞跑路。

大复习开始后的学习生活格外忙碌，但因为成功办下了跑校，天气也渐暖，他们每天下课回家后先游半个小时的泳，再在床上支着小床桌，挤在一起做题，周末偶尔和他们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反正他俩没什么多余的爱好，反而是做题攻坚克难很有成就感，两个无趣的人凑在一起便成了有趣。生活充实愉悦，比起旁人的高中生活，似乎要快乐太多。

但也不完全是没有插曲。

时间来到五月下旬。

在他们的白天，沉寂许久的顾北识在大群里发了一组照片。

恢弘的落日，深红色的层峦叠嶂，一望无际的悬崖峭壁……

取景很大气，光影很灵。

顾北识：我拍的！我和宝言还有其他朋友们来科罗拉多大峡谷了。

国家公园，安全的，危险的地方不开放的。

沈南知还挺高兴，那天他说他报了个摄影班来着，这么快就见成效了？掌握新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