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窒息,怕他有神经损伤。

顾北识呆呆地问医生,意思是我哥会变成个傻子吗?

医生看着他,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面对这个答案,顾北识盯着他,竟然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医生眉头紧锁,转头和陪同的梁汐泽说,应激障碍,去给这个孩子做一下心理干预。

李铭鄞高强度的累了一个月,一落地就遭受了这样的大惊,又岂是休息能平复的。他和沈南知同步发起了高烧,但他并不想躺着,到饭点了用十分钟吃一顿病号盖饭,保持体能便算完,睡眠也很少,他就坐在沈南知的病床边上,大部分时候盯着他的脸发呆,小部分时候看一会儿书,他们同步打着点滴。

顾北识被梁汐泽领去精神科挂了号,诊疗室里待了三个小时,再出来眼睛都肿了,拿着处方,梁汐泽一看,帕罗西汀,没说什么,心下有了数。

这几天里医院迎来送往,他们的事上了热搜,又被压掉,但消息传得很快,班里的其他关系不远不近的同学也来看望他们。

元筝和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金钊在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了几间房,白慕郢在,成杰和连雅也来了,他们轮流陪着。

还有传说中的桑珠次仁,没长三头六臂,也不是喇嘛,只是一个清瘦的、肤色偏黑的年轻男人。他真的被白慕郢叫来了,带着转经筒和串珠,坐到了病房里的沙发上,给沈南知诵了五个小时的经。

李铭鄞没有和他打招呼,他太疲惫了,所以他只是盯着沈南知昏迷中的脸。顾北识糊里糊涂的,认真听着,想跟着学,一个字都跟不上。

许是神佛听见了他们的虔诚。

沈南知睁眼时不像电视里演的,既没有抽动的指尖也没有颤抖的睫毛,只是像寻常睡醒了一样,眼睛开合后有些失焦,望着天花板。

顾北识猛地扑到床边,他迫不及待地要验证他有没有傻掉,问他一加一等于几啊,你说不了话你就眨眼睛。

沈南知配合着他,慢慢地眨了两下眼睛。

李铭鄞竟也像是缺了根弦似的,还没等顾北识开始掉眼泪,撑着还扎着针的手到他枕边,低头凝视着他,追问,六乘四等于多少?

沈南知的面部肌肉迟缓地牵起一个不明显的微笑,他转了转眼珠,用眼神谴责李铭鄞,六乘四要眨多少下眼睛啊?

眼神还会骂人,没傻。他们重重松了口气。

虽然他还需要大量的睡眠和治疗来恢复体能,炎症也迟迟未消,反复发烧,人躺在病床上肉眼可见的日渐清减,但好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醒来后的第四天终于能说出一些完整的长句子。

只要住在医院就多一重安心,就算会有后遗症也会被压到最小。于是开学后大家各自回去上学,隔天晚上跑来看他们。请了护工后,梁汐泽也回去上班。

沈南知对于那天他到底是怎么被绑到了他们的房子里绝口不提,醒着的时候总是温和地笑笑,一点都不像是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