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来的字又丑,姿势又扭曲,写久了颈椎肩膀都抽成一团,一下课就哎哟哎哟地跑过去让成杰给他按摩。
成杰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一双能单手抓起篮球的大手在他肩膀上好一通使劲儿,又是说他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咋人家就那么能个儿,你就手无缚鸡之力的让人家欺负?又是说他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咋能对亲兄弟下这种狠手,到底是人还是牲口?
沈南知放弃了身残志坚,决定上课纯靠脑子记,等之后印一下李铭鄞的笔记,实在不行,周末让他来补课。
“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午休时间三人围坐着,沈南知死气沉沉地趴在桌上,“都让我妈愁得头发都要白了。消息一句都没回,我妈去科勒找他来着,他也住校嘛,就想让他周末回家里住。可他们老师说他没去上学,问同学,也都是一问三不知。我妈说,明天再去找一下,不然就要报警了。”
“不是,兄弟,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成杰压低了声音凑近,“你妈现在急什么呀,现在知道还有个儿子了?那这几年……”
沈南知有气无力地撑着头,“那你说,离婚的意义何在。本来就一边一个各养各的,他俩谁也没给谁赡养费,要是日日夜夜都关心着,还不如不离呢……我……父亲,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对他还抱有一些希望,没想到他变本加厉了。”
“那现在怎么办?”成杰也跟着叹起气来。
“不知道啊,总不能真的报警吧。万一他只是躲起来了呢……哎但是总得让我妈安心啊。”
李铭鄞一直在帮沈南知填竞赛过后的汇报表,听到这儿,想起了那一日顾北识和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思索片刻,李铭鄞抬起头,“让阿姨稍安勿躁,明天我去一趟科勒。我有认识的人,可能知道在哪里。”
“啊?”沈南知一愣,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逝。
“可以啊,你还能掐会算呢?”成杰拍了拍沈南知的肩膀,“看见没,关键时刻还是得看你男人。”最后俩字儿自动消音了。
“是啊,”沈南知笑起来,“牛还是我们鄞哥牛,万事通,居家旅行必备!真是太好了。”
柏航的运动服出现在这儿还是挺突兀的。李铭鄞戴了个口罩,背着书包等在校门口的一侧,出校的少爷小姐们都免不了要看他一眼。
金钊没出校门前就看到了有个蓝白色的影子,撞了下元筝的胳膊。
元筝撩起了额发,远远看去,本能地警觉,皱起眉,“劳他大驾过来,来寻仇的吗。”
“寻仇还好应付,就怕不是仇,是来追人的。”金钊磨了磨后槽牙,“宝言今儿怎么不在啊,我特想听她叽叽喳喳几句,不然我这个心情实在难以平复。”
元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确实是担忧,若说真是老父亲的玩笑话说久了太入戏也不尽然。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们三观趋向成熟,已经有了鲜明的领地意识,谁能邀谁进来,谁和谁是不是同路的,都清楚明了。
不光是顾北识和他不是一路人,他们都和李铭鄞不是一路人。
但没用,这个仅有点头之交的不是一路人的同样已经看到了他们,直接向他们走来,简单的寒暄过后,开门见山地寻到他俩头上:“请问你们知道顾北识在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