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怪哥哥，妈。”他说着，“都是我的错，你怎么能怪哥哥？这都是我的错。”

“你们错什么了，”沈芸哭着连连摇头，“你们才多大啊，错的是我，我没教育好你们。我放手太早了，我以为你们大了，可你们还不懂事，你们还不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是我没尽到责任，我没本事，才让你们两个走上这种歪路……”

她彻底地崩溃了，软倒在成杰怀里。成杰垂头看着这个曾经被他嬉笑为跳起来才到他肚脐眼的女人，她肩上的担子那么重，好容易卸下了些，又被巨大的悲愤与耻辱压弯了腰。

他也鼻子酸了，只说着，“您别这么想他们，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沈芸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电话又响了。

沈南知解开顾北识的屏，挂了李铭鄞的电话，不敢和他说，只在微信给他扣字：你快先去吃饭休息，我和我妈说话呢！亲亲

李铭鄞秒回了：好，和妈妈好好聊聊。亲亲

又关上手机，脑子里竟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那视频他们什么时候录的。

顾北识单脚蹦着想要来把妈妈扶起来，却被她挥退，元筝忙在背后扶住了他。他摘掉了那副可笑的行头，这会儿露出来的脸是红肿的，神情严肃地冲顾北识摇了摇头。

顾北识笑着，也冲他摇了摇头。

他再度上前，眼神直勾勾的，以一个儿子的力道用力地把沈芸从正面拉了起来，拉起她一只手，重重抽在自己的脸上，连续抽了几下，说着妈你千万不要怪他们，你就怪我吧，真的，都是我的错，你别那么想他们，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沈芸抱住了他，嚎啕大哭着说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

沈南知看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发现身后的门一直没关严。

不知道别人家的门隔不隔音。

他轻轻地把门合上，突然觉得很疲惫了。

65 隆冬

想让一个颠沛半生的母亲接受自己的一双儿子和同一个人谈起了恋爱，并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尤其是在他们的恋爱对象是个高干子弟的前提下。

沈芸一面担心着是自己的孩子们人品出了问题，人穷志短，攀龙附凤，一面又担心着孩子们为此受伤害，给人玩弄，一时间悲从中来。

幸运的是，最熟悉他们这段经历的人此刻都在，而李铭鄞不在场。

他不需要接受任何质疑，也不必在这个场面中进行不必要的自证。

在沈芸暂时冷静下来后，双胞胎本该说话的，可是他们对视一眼，顶着一样红肿的一样的脸，都沉默不语，站到了一旁。

成杰只得拿着纸巾给她擦脸，元筝又把他那副武装戴上了，“走吧，给阿姨的接风宴，咱们边吃边说。”

可是，沈芸呆呆地抬眼看他活像一个采花大盗的装扮……

元筝：……操。

顾北识实在忍不住了，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沈南知拉了他的手腕，晃了晃。顾北识回握了下他，表示自己没事。

在出门前，金钊抽空去了趟卫生间，把他花里胡哨的耳饰全卸了，又给小文打电话，让他开辆保姆车过来接送。

双胞胎想要挽住妈妈的手，被她拂开了。于是成杰挽着她，身高差太多，他感觉自己都把人挟持了。

老小区没做地库，都是地面停车场，路过他家的库里南，金钊立马指了过去，“阿姨您看这辆车，现在已经过到您小儿子名下了。李铭鄞这人从来都不整虚的。”

沈芸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

这话在这时候提是什么意思？是为了坐实他们真的捞到了大钱，还是想说李铭鄞用情至深，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