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知楞楞睁睁的,像是自言自语,“他喝太多酒了,迟早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铭鄞伸长了胳膊,搂住了沈南知的肩。沈南知顺势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长长舒了口气,一颗心落了地。
沈南知望向了窗外,“我最常用的那支钢笔,掉漆的那一支。”
“嗯,我记得。很好写。”
“那是三年级开始学写钢笔字的时候,他给我和小北一人买了一支。我一直用到现在。”
“我拿走去补补漆?”
“不用啦。”沈南知轻轻摇了摇头,一口浊气终于涌上了眼眶,只是烫,没一点水分能蒸出来,“不用补。”
大概也是有过好日子的吧?破碎的童年丝丝缕缕飘走,在时光里褪了色,再也补不起来了。
李铭鄞抚摸着他的后颈,没再说话。
下了环路,李铭鄞看到了一家银行,叫老于停一下车。他下去了,车里就剩老于和沈南知,老于看着倒后镜笑了笑,“我想抽根烟,您介意不?”
“您别客气,于叔。”
老于点了烟,边抽边时不时看沈南知一眼。沈南知终于分出了精力去看他,老于立刻表演了一个欲言又止。
沈南知想给他个话头,但实在懒得开口,就等着。
老于果真憋不住,开口了,“其实少爷从来都不参加葬礼的,连家里老爷子的葬礼都没去。对您呐,那是真上心。说来说去,还是以前的阴影太大……”
话还没说完,李铭鄞一开车门,老于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南知的好奇心也被挑起来了。
他猛然意识到,他和李铭鄞在一起快半年了,他家里是什么情况,他竟然根本没问过,他也没提过。
李铭鄞手里捏着个装了现金的信封,对上沈南知皱起的眉头,捏了捏他的手,“礼节,该有的。”
懂礼节的不止他一个。比如金钊元筝。
他们刚过来露了个脸,倒是没至于上桌吃饭,只是塞了信封在顾北识手里。[Q?浭薪群⒍〇凄?8⒌壹8久
从小板楼的楼道里出来,元筝倒是适应良好,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只是在外物,在矮楼间穿行也依然面不改色。金钊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走着走着,唉声叹气起来,“学校这边,咱们换个大点儿的公寓住吧?专门给北北收拾个套间。实在是见不得我们小北北……”
元筝打断了他的伤春感秋,“现在人没了,肯定不再住这儿了,北北还有妈呢。”
金钊嗤笑了一声,“她?”
元筝拧了拧他的腰,没让他再多说。
他们上了车,从窄巷七拐八拐出去,上了主路,错车的时候,和一辆帕萨特对向而过。
司机小文“咦”了一声,“李家的车,怎么来这儿了。”
元筝一怔,警觉地直起了腰,“李家,李铭鄞?”
“对。给李二开车的是我以前的战友,之前聚过,我记得车牌,没看错。”
他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
“什么情况啊?”
“问问?”金钊拿出了手机。
“……算了。你这老父亲当久了,别真太入戏了。尊重一下人家的隐私吧。”元筝靠回去了,话里带了点脾气,金钊明白,这声儿里的气是冲顾北识去的。
比起他的脾气,金钊更多的是惊讶。说了别招惹,怎么招惹来的?
他手机开了锁,滑了滑,想了想,还是没做什么,又锁了屏扔一边儿去了。
这三天对顾北识而言,弹指一挥间。“??更薪群六0漆玖巴5|八久
遗体很快火化了,事情是妈妈来一起解决的,他们都请了两天假。男人没什么财产,需要处理的东西并不是很多。第三天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