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你有卫生纸吗。”
李铭鄞提起了放在一侧置物架上的双肩包,走到了隔间门口。门打开了,顾北识靠墙站着,冲他皮笑肉不笑,结果李铭鄞垂着眼睛没看他,直接把包递给了他,替他合上了门。
顾北识有些不懂,拉开拉链看见了整包的抽纸,手伸下去,指头碰到了凉凉的细长包装。
真是善解人意。
顾北识冷眼想着,拆开了棉条的包装。他倒是想得周全,反正纸在包里,如果他有其他的需要,可以完全不尴尬地拿走。浭哆好玟綪連系??裙⒋??⑴⒎??贰?⑹1
他对沈南知真好啊。别人的男友背包里有什么?和这位传说中的第一名借纸巾,从他的双肩包里看到了几种小包装的零食,巧克力,他们家附近那个小超市的会员卡,几个避孕套,几支棉条。
顾北识踹开了门,一眼没看到李铭鄞,草草洗了手,提着他的包出了门才看到他等在门口处,拿着手机,好像在发微信,汇报行程吗?类似“我碰见你弟了”,看到他过来了,锁了屏接回包背上。
“谢谢。”
“没事。”
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往出会场的方向走,迎面撞上了等了太久找过来的金钊,看到他俩在一块儿,挑了挑眉,嘴里的话是和顾北识说的,“元筝说你身上肯定没有纸,别掉坑里出不来。”
人却上前一步,和李铭鄞非常正经地握了下手,互相点头致意。
好家伙,这也太社交了,顾北识撇了撇嘴,“嗯,确实是没有,正好碰上了这位同学,和他借用了。”
他并不想解释什么,要解释就得涉及到沈南知,太麻烦,就当成不认识。反正也基本等同于不认识。
“那好,”金钊笑着开玩笑,“那就不能叫借,几张纸就不用还了吧。走吧,饿了。一起吃个便饭吗?”
这句是问李铭鄞的。
李铭鄞一颔首,“回校还有事,下次有机会。”
“得嘞。”金钊微笑着和他摆摆手,一胳膊圈住顾北识的脖子转身走了,顾北识都怕他蹦出来一句什么犬子多谢你照顾了……
“你认识他?”冷不丁被问了。
“……差不多吧。”
“别招惹他。”
“我又不是疯了。”顾北识冷哼,一个两个的都在提醒些什么啊。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又涌上了心头。
不过,吃到了火锅,很快他把这些困惑强行剥开了。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反正,看起来沈南知现在应该过得非常好,而他过得也挺不错的。
这个周末他们四个一起去了金钊的小别墅,吃烧烤,打游戏,看元筝画画,听罗宝言唱歌,连看六七部被封了的港片,满屏的血腥暴力和江湖义气,看到最后都要耳鸣了,顾北识只觉得耳朵里全是突突突的枪声。
周日的中午元家的司机送他回了城南的家。
虽然那个男人不太管他周末在哪里,但总也要回去看一眼。因为心情太好,顾北识在小区门口的棉花糖摊子上买了一只给自己。
顾北识举着棉花糖拧开了家门,没有称谓,只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在家吗?
脑海中残留的快乐氛围迅速消退,顾北识清醒过来,他回到了现实,没有金钊元筝罗宝言,也没有沈南知,一个只属于他独自一人的“真实”中。
空气中漂浮着的异味在他的脑中敲起了鼓,积攒了一些勇气,推开了卧室的门。
散落的酒瓶酒液,呕吐物,和别的更浓的恶臭。男人半个身子倒在地上,瞪着眼睛,死死门口的方向,倒吊着眼角,和顾北识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