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钊正挤着元筝在窗边研究手游,半个人都挂在元筝身上,那么大的个子没骨头似的,歪着头看他,“我说你是不是思春了。一整天魂儿没在过,我俩刚才说什么了也听见吧。”
“嗯。”顾北识揉了下后脑勺,从窗边回来,拉开椅子坐下,从抽屉拿出从元筝那儿顺来的电子烟,在手里把玩着,没吸。
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教室里没什么人,手机里又叮叮咣咣响了一通,元筝终于把金钊推开了点,仰起头甩了甩额发,露出一点儿真容来,“出什么事情了别自己憋着。”
这事情可以等同于无。顾北识摇了摇头,反问他俩,“你们刚才和我说什么了。”
“上周不就跟你说了吗,有个全英演讲比赛,一年一度的,全市三十七所高中各出三个名额参赛。我和宝言要参赛,”金钊解释道,“还有一个给高三了。想带你也一起去,见识见识,省得你一天到晚看什么都稀罕。”
顾北识没稀罕这个,但也没拒绝,只说,“你们竟然这么积极参加这种比赛?”
“多少也要为未来做做打算,这种能背书的事儿我们积极的可多了去了。”金钊笑起来,“有老婆的人生存压力大得很,不像我们小北北,每天吃饱就行了。”
元筝“哼”了一声,一巴掌推在他脸上,又把他推开点。
顾北识觉得这话没毛病,点了点头。
比起这个,他关心另一件事。
“……柏航的去吗?”
“肯定啊,说了全市的都去。再说,就算不是全市范围的,也不会缺了柏航的。”金钊若有所思,“估计还是老熟人吧。”
顾北识却没有听到这句,思绪已经回到了那天的生日饭桌上。
最恶俗的桥段被他给碰上了:他的筷子掉了,低头去捡,看到了沈南知和李铭鄞的两条腿贴在一起,沈南知还从拖鞋里出来,踩着李铭鄞的脚背,亲昵到让他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
对上哥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琥珀色的眼睛,顾北识忙冲他龇牙笑了下,这里面有几分虚张声势的程度,只有自己知道。
为什么人家和男孩儿谈恋爱甚至上了床会让他感到惶恐,他说不出,心里不知怎的升起一些缠绵的困惑,也只有自己能消化。
毕竟他也不能抓住元筝,和他讲,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他和一个男生办事儿被我撞见了,我很迷茫。
思绪至此顾北识脑补了一下如果他这么说,他两人什么反应……最有可能的是金钊哈哈大笑,问人家和男人女人办事儿关你屁事儿,你愁什么呢,怎么着,是想加入吗?
老天爷啊,鸡皮疙瘩又爬了一脖子。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并不是置之不理就能够逃开的。
星期四的早上他们四人换上了更正式的校礼服,科勒的太阳神校徽在背后老大一个,和那个高三生汇合后往会场去,一路上听着罗宝言碎碎念这是不是一种作弊,毕竟这是她的母语,又吐槽校服质量不好,等读大学时她要学服装设计。
元筝靠在椅背上半梦半醒,插了嘴,“你前天不是还说要当消防员。”
金钊哼起了《女人善变》的调子。
罗宝言配着他的bgm开始阐述她当服装设计师的种种可能性,说话中英文掺着冒,顾北识一会儿能听懂一会儿听不懂,成功被她给说昏头了,脑袋一歪,和元筝靠在一处,也准备睡会儿。
结果一觉睡醒,还在路上堵着呢。
金钊煞有介事地叹气,“以后遇到这种事儿还是乘地铁吧,至少时间有保障。”
“你会坐地铁吗?”元筝懒洋洋地笑了一声。
“刷码进站,按照指示牌走,有什么可难的。”金钊笑着回过手,揉了揉元筝的额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