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识从卫生间里挣扎着爬出来,一看,不乐意了,“呔!怎么抢我哥哥,撒上娇了你。”

沈南知抬眼看他,笑了笑,“那你也来。”

顾北识立马跑到另一边坐下,挤住沈南知靠着,小声哔哔,“我长大后都没这样靠过你。”

“是啊,原因是什么,你心里有数儿吗?”沈南知被他俩挤得喘气都困难。

“骂我?”

“骂了吗,谁被骂着了?”

“我靠你杀人怎么还不眨眼。”

“嗨嗨嗨,”成杰出声打断了他们,“你俩别斗嘴真斗急眼了,一会儿再打起来。”

“打不起来。”李铭鄞眼睛都没睁。

“差不多得了我说你们。”金钊牙梆子都酸了,“活回去了。”

“那我可告状了!”顾北识一下支棱起来了,一手指着好朋友跟男朋友说起来,“这人现在嫌弃我们幼稚,之前还跟我吐槽,说你像个老干部,年纪轻轻,未老先衰。”

“嗯。”没等金钊急眼,李铭鄞便也跟着坐直了身,只是姿态闲适,抬眸都显出几分慵懒,要开口,先掩面打了个哈欠,长睫毛上挂上了水汽,才看向金钊,字正腔圆说了个音儿,“窝莫罗。”

金钊一愣,慢慢笑开,咬牙切齿地冲他伸出大拇指倒了下去。

成杰吹起口哨,吆喝着起哄。少年持重的高岭之花总是让人没办法自然地开他玩笑,来往再多日渐亲密也总是隔着一层疏离的壁垒,如今才算真正地打破了那层泾渭分明的“不一样”。

李铭鄞拎起状况外的顾北识,和金钊成杰一同先出去抽烟去了。

他们四个走前面烟雾缭绕,嘻嘻哈哈地不知在说什么,留下裹紧厚衣服的病号、攥着电子烟的艺术家和打包了一份糖包的好孩子走在后面。

沈南知拉紧了围巾,眨巴着眼,问元筝,“他刚才说的什么?”

“说了句满语,”元筝看他一眼,目光落在正前方顾北识和李铭鄞十指相扣的手上,“是说孙子。钊子是他们家的末孙,小时候最怕听别人笑话他,叫他孙子。你男人应该是听过这个。”

“咳别那么说,”沈南知对着“你男人”三个字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看起来总觉得很“洋派”小资的人也会用这种话指代,“他还会说满语呢。”

元筝脚步一顿,语塞了。心想这抓重点的能力,哥儿俩真是不相上下。

连雅在意他提着的袋子,“你还没吃饱啊?”

“不是,”沈南知举起袋子晃了晃,“我是看鄞哥挺喜欢这个,但他刚才吃不下了。就想带一份回去放冰箱里,半夜想吃的话我去热一下,三楼餐厅有微波炉。”

“我靠这个齁儿死我了,没想到李铭鄞喜欢吃。”

“他一直挺喜欢甜的,只是平时也会控制,基本不吃。这个手工做的有特色,出来玩嘛,多吃一点也没什么。”

“牛逼,怪自律的。说起来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在学校里看见他,都觉得他是个木头人,或者机器人。”

“没有,他就是话少一点。”沈南知解释着,“其实……”

元筝突然加快了脚步。嘴上说着是要去前面问他们要根烟,其实是实在怕在这儿多听两句触发这两人的痴呆光线,辐射他长出恋爱脑来。

可到了前面,听到了李铭鄞和顾北识的对话。

“张飞的妈妈姓什么?”

“姓吴。”

“我操你怎么知道?”

“无事生非。”补充,“像你。”

“……去去去。再来一个,金木水火土哪个腿最长?”

“火。”他一本正经地配合着他讲没营养的冷笑话,“火腿肠。”

“他妈的,真厉害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