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鄞在教学楼后的吸烟角靠墙站着,向来整洁的人不在乎墙上的灰蹭脏了他的蓝白色。
一支燃尽,又点一支。
“鄞哥你还抽啊,”有分班后瞧着还眼生的人和他笑着打趣,“一会儿回去南知又抓着你领子闻半天。”
“没事,就这一根了。”李铭鄞调动面部肌肉,送上一个不那么漠然的回应。
不知道他和沈南知在校内公开出柜的契机是什么。本就是校园红人,这下彻底红成了人尽皆知的同性情侣,除了分去特长班的成杰为此好一通抓耳挠腮外,他俩都没有多大感觉,依然形影不离。
也正是因为太我行我素,这半个月来,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分别敲打了他们一次,叫家长行不通,两边妈妈新接了告状电话,一如家长会后,咬死了坚信两个孩子没事儿,只能和他们用违反校规校纪说事儿。
可他两人胸有成竹,老师们看他们,都为他们太了解成年人世界的潜规则而头疼,他们笃定了作为柏航的脸面,只要不是真的站在校长室门口接吻,老师们不会处分他们。
说来说去,只得说一句别太过分。
李铭鄞在人前从来是和“过分”不沾边的人,可沈南知……
新班里不少新同学,他对着人笑起来依然温柔端方,只是下了课讨论题,一屁股坐进他怀里,窝着,腿也蜷起来,丝毫不管周围一圈人呛水的倒吸冷气的兴奋看热闹拍照的还有恐同到摔了凳子出去的。
李铭鄞自然乐得他使小性子,虽然他还没有完全品味到沈南知这么做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每天的疯法都差不多。比先前故意当皮猴儿时候还要放肆些。
跑操说不想跑就不跑了,抓着他也不许去,两个人不为了做什么,纯粹的不乐意去。老师问起来,就说是难受,咳嗽,说咳就咳,马上就能把肺咳出来。
中午在食堂,让他在座位上别动,自己跑去端两个盘子回来,一说他,就说我又不是纸糊的,这我一个人拿不了还是怎么?
晚上查寝结束后,串了宿舍过来,睡在他的床上,不管同寝室的大男孩们尴尬,特自然地睡着了。
第一次留宿翌日一早,风言风语迅速传到了成杰那儿,大课间傻大个儿跑过来揪住沈南知上上下下地检查,再次问,“你真不是北北假扮的?”
沈南知还冲了他一句,甩开他,“怎么,难道只有顾北识能睡他宿舍吗?”
成杰战术后仰,把李铭鄞拉到一边,“完了老李,这是跟你吃醋了,这怎么弄呢?”
李铭鄞看着沈南知回教室的背影,思索片刻,却摇了摇头。
说是吃醋?不算。不如说是他在和他自己较劲。
能较出个什么结果来,他不知道。另一方面,坦白说,沈南知这么肆无忌惮的折腾,他虽然隐约因着几分担忧而烦恼,更多的还是在感受、在享受。
他一直知道沈南知怕什么。
因为沈南知怕的,他也怕过。
也许是沈南知正在做一种勇敢些的尝试?都说不定。
或者,是沈南知不像从前那般害怕恋爱本身会给他们带来负面影响了?
不急。
时间进了十二月,提前说好的一起去趟东北去给赖在国内不回去的小白过生日,周五晚上回了家,沈南知看机票,顾北识拉着他要去衣帽间看去东北穿什么衣服。
白慕郢打来了电话,李铭鄞随手按开了免提扔在桌上,电话那边的人不咋呼,没多话,语气冷淡,“身边有人吗?”
去衣帽间的脚步一顿,李铭鄞走回来,“有。”
“你自己听。”
李铭鄞给双胞胎一个安抚的眼神,关了免提,去阳台上打电话。
说了没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