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玉琢般的小脸清瘦了一圈,腰身柔软欲摧,看起来羸弱可怜,很好欺负的模样。
双眸却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亮。
所有人都对她投向了怜悯的目光。
陛下生前是不是想将辽袖立为长公主来着。
如今辽袖真是输大发了。
不仅没当上长公主,淮王也替她顶罪进水牢,她身后已经空荡荡无一人了。
宋公子过来宽言安慰。
“辽姑娘,不怕,我已经将马车备好了,今夜就可以走,东川那边的宅子很大,地段干净光线好,你会喜欢的,在那里住一阵,给你放松心情也好。”
辽袖轻声问:“那殿下呢?”
“殿下会死在水牢吧。”
文凤真曾被关在水牢三年,水牢本就是殿下的阴影。
宋公子神情一滞,温言道:“连我也救不了他,这是弑君的大罪,你总是担惊受怕会生病的,等时局平稳了我们再回来。”
辽袖怔怔问:“离开?”
“我为何要离开。”
宋公子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难道辽袖还执迷不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她是姑母的心头刺,她留在京城就多一日的危险!
姑母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辽袖忽然低头:“宋公子,你弄错了,该滚出京城的不是我。”
宋公子额头流了一滴汗。
辽袖忽然站起身,走在白玉阶前,声音清冽,掷地有声,足以让殿外的满朝文武听见。
“谁说陛下不曾立下遗诏!”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辽袖站在长阶之上,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皇帝给她留下的,不仅仅是一封信,还有一卷明黄遗诏,加上一根象征监国之权的黄龙锡杖。
崔拱一面手中的黄绫揭帖抖开,一面清了清嗓子,务必让每位大臣都听清楚。
每一字念出来,随着风声呼啸而过,砸在众人心头,几乎砸得头晕目眩,汗流浃背,却连擦汗的动作都不敢。
他们面面相觑,在彼此震惊的眼神中,确认了一件事。
陛下敕封辽袖为监国长公主!
治丧期间,代执国事之权,丧期过后,再以六卿同司礼监协心辅佐新帝。
新帝?新帝又是谁?陛下生前不立太子,死后没说明白啊。
崔拱念罢,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将黄绫揭帖传给内阁重臣,传阅验证陛下的字迹与玺印,又有黄龙锡杖在她手上,千真万确作假不得。
风势催急,将少女的裙裾吹得猎猎作响。
辽袖深呼吸一口,单薄的脊梁格外坚韧,她若是输了,她会死,文凤真也会死。
昨夜,文凤真说要替她顶罪,因为她绝不能与皇帝的死有任何牵连!
这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父亲,对一个女儿的偏爱。
防止他死后,她被豺狼撕咬。
当辽袖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也震惊了许久。
皇后怒不可遏,重重拍案,伸手一指:“荒谬!”
“辽袖是非婚生子!连京城任意一门高户都明白,私生子不得染指家主之位,她如何能有监国权,她的公主身份是谁允可的,有册文宝卷吗!礼部是吃干饭的,没有册封公主仪的人,诸位大臣也能认?”
皇后眼神阴狠地剐过所有人,斩钉截铁。
“拿不出册宝,就休要妄图诋毁皇家颜面!”
礼部尚书奇怪地望了皇后一眼,战战兢兢。
“回皇后娘娘,公主怎么会是非婚生子呢?”
“公主是早逝的姜贵妃的女儿啊,前不久陛下拟旨,将姜贵妃追封为顺懿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