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看着何丹秋跟着护士的指令张嘴喝水，语重心长道：“何老，我和我爸还是有往日的情分在的，他虽然做错了事情，可我还是不忍心，至于他的下落我就更不知道了，他一向不信我这个儿子，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他语气低落，仿佛因为周纪年对他浅薄的父爱而痛心，何老爷子快要背过气去，只问：“那何家？”

周衍说：“何老自小照顾我，我自然愿意帮何家，只是我也长大了，也知道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言辞恳切过了头，周衍话锋一转：“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何老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对你母亲的事情深表遗憾，丹秋以前也未曾善待过你，我身为她的长辈，实在汗颜，为表歉意……”

长辈？只怕他现在还不知道，周衍已经知晓何丹秋并非他认下的干女儿，而是他的情妇。

周衍撕下这层虚伪至极的表皮，笑着问：“随我折磨吗？”

何老爷子点头：“随你，周总开心就好。”

周衍走了几步，看起来很高兴，“好啊，何老请便。”

病房闲杂人等都出去了，连护士都没剩下，只留下周衍和何丹秋，刚还和提线木偶一样的何丹秋，从床上突然一跃而起，歇斯底里的往周衍扑了过来。

周衍早有准备，单手把人贯在床上，手掌死死掐住她的脖颈，“让周益死的可不是我，除了周纪年以外，外面那个才是罪魁祸首，就你这样还妄想报仇，装了六年的疯一事无成，我的好阿姨，你什么时候这么愚蠢？”

何丹秋眼白狂翻，眼角糊着泪水，喉咙发出母兽般的嘶吼，周衍看着她张开的嘴，舌面底下血糊成一片，周衍松了手，直接把人甩开来，“还不算太蠢。”

他不怕何丹秋贸然扑过来，只说：“阿姨，我可是你的恩人。”他压低了声音，抬头看了眼病房里的监控，丝毫没遮掩：“周纪年死透了，是我干的，一块又一块，全喂了野狗，也算替你报了周益的仇，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他转头看了眼门口，“周纪年的下落我只告诉死人，你听懂了吗？阿姨。”

何丹秋躺在床上开始咳嗽，她不敢用力，只敢一点慢慢喘，片刻，她轻轻点头，又开始笑了起来，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周衍阴翳一笑，抬脚走到门口开了门，他似真似假地说：“有人告诉过我，人生在世一定要多做好事，一生积福才能终得善报，我这人听劝，下不了狠手，何老见谅，但你要求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到。”

何老爷子看了眼床上的何丹秋，知道没什么大事才松了口气，他神色不明，试图分辨周衍话里真假，“周总有福，能得良人相劝。”

周衍难得笑意都柔和了点，“何老，晚辈一向敬你，请你放心，周纪年一定找不到你头上。”

何老爷子胸口急促起伏，听到这个消息才是被真正喂了颗定心丸，“多谢周总，慢走。”

周衍敛了笑，“何老客气。”

张坤没进车里，他站在外面看着沈念睡觉，时不时往里瞅一眼这才放下心来，周衍刚走出门口，他急着上前，“怎么样？”

周衍道：“没事。”

他没急着往车里走，转头对张坤道：“去车里拿瓶水过来。”

张坤跑到驾驶位小心翼翼打开车门，动静再小，沈念还是醒了，张坤抱歉道：“拿瓶水，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沈念这回是真睡不着了，他把座椅往上调，看了眼车窗外站着的周衍，“怎么不上车？”

张坤以为他是要喝水，周衍却伸着手说：“我要洗手。”

张坤反应过来，打开瓶盖往下倒水，又听周衍对沈念说：“手有点脏，等下就过来。”

张坤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