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残年，只有周衍睁着眼说瞎话，还是一听就假的那种。

保镖推何老爷子进病房，周衍跟在身后，听他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周总是为大材。”

他没叫周衍，作为长辈反而叫了句周总，显然易见的是在忌惮周衍，周衍似笑非笑，看着病床上的何丹秋叹息道：“我这继母也够可怜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任谁看了都要心疼，你说是不是，何老？”

护士进来换药，何丹秋是疯了，但并没有自残或者伤人的暴力倾向，所以都是正常吃药打针，何老爷子面色如土，只差没捶胸顿足，“都是周纪年惹的祸。”

真是有够厚脸皮的，周衍走到床前，护士未加阻止，何丹秋眼神空洞如木，只能听从护士指令做事，像具活着的尸体，周衍露了个真切的笑，“还记得我吗？阿姨。”

何老爷子倍感惋惜，“周益那孩子走了以后，丹秋就疯了，好在不伤人，只是不怎么说话，也不理人，没办法，只能送她到这里受罪。”

周衍懒得看他演戏，他一个字都不想多听，“何老，今天叫我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有什么事你大可以说，我这做晚辈的，只要能做到，一定替你办到。”

何家经历六年前那一场火灾，勉强把自己摘出来，周纪年想要独吞，失败后也算是间接帮了何家一把，但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沈王两家不能明目张胆的报复，坐拥陶家一家独大，何氏产业被挤压的大幅缩水，之前周纪年的靠山也很快龟缩起来，何家没捞到好处，反而以倾颓之势逐渐开始走向衰败。

何氏的继承人许久未定，不是因为何老爷子挑剔，实在是手底下没一个可真正托付的继承人。

他年老体衰，已经扭转不了局势，他不求其他，“还望周总能帮扶一把，何家不求往日荣光，只求如今这一亩三分地安度晚年，还有，周纪年的下落能否告知一二？”

现在的何家不过是在慢性死亡，但更为害怕的是周纪年远逃国外，是否有一日会卷土重来，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传闻只是传闻，谁能知道周纪年是生是死，但何老爷子清楚周衍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