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只是过来巡堂，等下课铃声一响，起身不发一言走了。

没什么好收拾的，沈念把背包的拉链拉好，准备出校门坐公交准点回家。

肩带被走近的周衍从背后拉了一下，沈念头也不回，想也知道是谁，只有周衍无视他的忌讳，警告无用，他厚着脸皮靠近，沈念身体意识都在脱敏，却无知无觉，竟是难得放松起来。

“你怎么不等我？”

沈念被他扯的回过头来：“你不是跟上来了吗？”

“那不一样。”周衍开始较真起来，重复说：“那不一样。”

沈念把纸条丢回给他，纸条重新被揉成团，看起来更加皱巴了：“我没答应你。”

校门口的路灯散发着黄色的晕光，周衍打开才看清楚上面的字：【不想等。】

周衍明白过来，小跑几步跟上去：“你是不是怪我今天没提前告诉你我去哪了？”

“我没兴趣。”

周衍知道自己猜对了，“对不起，我没这个习惯，也没有人关心我去哪里。”

沈念停下脚步，他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何况周衍说话时真时假，他没时间去判断和验证。

“别装可怜。”沈念指着他的脸，“看起来很违和。”

周衍笑了：“虽然没有这个习惯，但是我想告诉你，只不过被老黄没收了手机 。”

班主任姓黄，沈念和周衍继续并肩走着，问道：“因为联考成绩的事情？”

周衍点头道：“我考了一天的试，老黄亲自监考，找了间教室把我关了一天，累死了。”

“关？”沈念对于周衍的用词有些讶异，他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考的好吗？”

“还行，用的J省的卷子。”

沈念点点头，这是避免所有侥幸的几率，但他从不怀疑周衍这方面的能力，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公交站，沈念今晚没着急赶车，座位已经坐满，连公交车的过道都挤满了人。

沈念皱了下眉，正在犹豫上不上车时就被身后的周衍拉了一把，“等下一辆。”

最后一趟车是十点的末班车，距离发车还有十五分钟，沈念最怕刘姨担心，解释起来又麻烦，“不用了。”

“五分钟就能到。”

公交车司机一般都定点发车，这是规定，大多学生赶着回家，通常懒得等下一班车，挤个几站路忍忍就过去了，但沈念不一样，他很讨厌，以往都是跑着赶车，挤到最后一排缩在角落后一路戴着耳机坐回家。

周衍靠的近，沈念被他拉在怀里，他压低了嗓音，“不骗你，还有三分钟，我问司机了。”

公交车挤满出发，剩下挤不上去的学生只能等下一辆，沈念呼吸顿了下：“松开。”

周衍放开了，但距离依然是近的，沈念不太适应，却也没躲开：“你认识司机？”

“太熟了。”周衍笑出了声，但沈念知道他不太开心。

“前段时间司机老婆刚生完二胎，每天都想早点回去看老婆孩子。”

沈念突然想起来：“我们好像不是一辆公交车。”

沈念看向周衍，眼里透着询问，他为什么会和司机熟悉到提早发车时间乃至家里事都清楚。2 ③0〉6〃9﹐2③ˇ9﹑6日︰更

这一次，周衍并没一句带过，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平静的诉说：“沈念，我每天不止坐一辆公交。”

小时候，沈云川常把沈念抱在怀里，指着地图教他认地名，他记性极好，教过一遍便会记得，第二次沈云川就会指着一张空白地图让他说地名和地理特貌，他虽不能彻底明白其含义，但总能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我记性很好，周衍。”沈念说：“这趟车回不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