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许给我,好不好?”
毋望恨他入骨,什么芝兰玉树样的儒士,碰上欢喜的照旧巧取豪夺,天下男子的共性罢了,原以为他是例外,谁知不过高估了他求老太太将她许他?可曾问过她的想法?若非她愿意,任谁也不能指使她她昂了昂头,拢起了撕开的袖子,三分讥讽七分蔑视的一哼,“只愿老死不相往来。”
慎行听来竟是判了他斩立决,心凉了个干干净净,却又放不开手,只得软语求道,“你好歹瞧在咱们素日的情分罢。”
毋望怒极攻心,再不想同他说半句话,甩袖便要走,慎行拉住她,眼眶渐渐泛红,嗫嚅道,“你是要我死在你跟前么?”
毋望猛然想起了为她而死的二舅舅,二房只有慎行一根独苗,虽恨他,到底也心软了,掩面哭道,“二哥哥,我只当没今日的事,你快去罢,否则立时死在这里的就该是我”
慎行的泪成串的落下来,事到如今也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种恶念,只是说什么都晚了,心里愧疚得无法言语,又想若是调头走了她怎么办?看看她衣裳破了,头发也乱了,真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正心神俱乱之际,那边翠屏看她姑娘久久不来,又惦念着院子里饭菜都做得了,便折回来催促,绕过那片竹林,忽见主子狼狈不堪的模样,直把她唬得魂飞天外,几乎尖叫道,“姑娘怎么了?”
翠屏原比毋望大一岁,懂得自然也多些,再看行二爷,手足无措满脸的愧色,便猜出了十之八九,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了,一面快速替毋望整理头发,一面忍泪斥道,“二爷还在这里做什么,叫人见了好看不成我劝二爷快走,姑娘这里自有我们做奴才的伺候,晚了可是毁我们姑娘名声的。”
慎行被翠屏一喝猛清醒过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翠屏又捡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给毋望整了整衣领,又脱了自己的小衫挡住毋望的胳膊,搀了她疾走,无奈她主子腿像灌了铅似的挪都挪不动,翠屏颤声道,“姑娘快些罢,这会子都吃饭呢,园子里人少,要是再慢些,万一给人看见了了不得”
毋望昏沉沉勉强加快了步子,总算进了院子里,人几乎立刻便瘫倒下来,屋里人见了忙七手八脚将她扶进去,翠屏对那些小丫头和婆子们道,“姑娘才刚染了些风寒,没什么大碍的,你们只管出去吃饭罢,顺手把门也带上。”
几人应了纷纷退出去,翠屏这才把盖住她肩膀的衣裳拿下来,只见整只袖子豁得彻彻底底,嫩白如玉的一条手臂软软搭在榻沿上,毋望脸色颓唐,并无声息,眼泪却从眼角簌簌滑入鬓角里。
玉华一看以为她姑娘为了她的事,到聚丰园里去吃了大奶奶的亏,扑通跪下嚎啕大哭,直把自己骂了个底朝天,只差抡自己大耳刮子。六儿是个大炮仗,一点就着的性子,见状跳起来,撸了袖子就要往外冲,翠屏慌忙拦住她,因屋里没外人,就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一遍,几个女孩儿听了委屈,又想没法子申冤,只有哑巴吃黄连,遂围在榻边抱头痛哭,哭了一会子张罗了热水给毋望洗澡,扶她进木桶时她半个身子都僵了,几个人又哭了一通。
玉华把撕碎的衣裳拿布包了小心收起来,嘱咐道“千万不好叫院子里别的人知道,传出去姑娘没法子做人了。”又问毋望道,“二爷可还做了别的什么?”
单是这样还不够么毋望几乎噎住了气,咬着唇摇了摇头,道,“六儿,咱们收拾好,明日便回朵邑罢。”
翠屏看她姑娘的惨状心里也酸楚,只是细琢磨了又不太妥,便道,“姑娘先煞煞气儿罢,明儿就走怕老太太那里起疑,若细查必会查出由头来,到时候不免沸沸扬扬大家不安生,还是过阵子再说罢。”
毋望听了也思量,这会子就发作是不好,可如今憋了这一肚子的气怎么住得下去慎行虽不在银钩苑里住,可每日太爷老太太那里的晨昏定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