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他又赶紧撑着床沿站起来,伸手猛地攥住周梁手腕,追问道:“为什么不想继续了?是不是跟你爸吵架了?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你别说分手行不行?”
“我腻了。”周梁不敢直视那双明亮的眼睛,他挣开赵小宽的桎梏,匆匆离去的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腻了……
早该猜到这个结果的,年轻的大学生图新鲜,哪里会考虑一辈子那么长远的事情。赵小宽站在原地,久久没动弹。他不是没有情绪,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会生气,也会难过。他想发泄,想问周梁到底什么意思,就凭腻了两个字,就这么简单两个字,有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客厅传来一声轻响,家里恢复平静,静得人心慌。关于分手,赵小宽想过好多次,未来有太多变数,他心里也明白跟周梁可能没办法走到最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赵小宽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在26岁这年的初秋,随着夏天的过去,一并过去了。
31
“实在不好意思啊,李哥。明天一定准时送到,再多给你送十根,真的不好意思啊。”
“以后就按着这几天的点送,你看行吧?”
“他……他不干了。”
“没事没事,忙得过来,你放心!”
“好好好,李哥再见啊。”
态度诚恳地跟粥铺李老板道完歉,赵小宽洗干净手,戴上口罩继续给油条胚打水线。残疾的左腿使不上劲,下面也隐隐作疼,他站得吃力,只能靠着台子边缘,勉强支撑自己。
“老板!来两根油条,一杯豆浆。”
H文追新裙-七_一龄伍+吧吧\五%九}零;
“好嘞。”赵小宽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边装油条边笑着解释说豆浆没来得及做,小伙子摇头说没事,他又道了声不好意思,招呼对方明天再来光顾。
小伙子一走,口罩下的笑容瞬间消失。从出摊开始,陆续有顾客前来买豆浆,赵小宽却一杯都拿不出来。他怪自己,也怪周梁,挫败的无力感一直环绕在心头,他身心俱疲,很想就这么抛下一切不管不顾,找个没人的地方踏实睡一觉。
今天没给李老板送货,剂子余下不少,赵小宽担心留到明天不新鲜,索性全部做成胚子炸了出来,忙到快十二点才有工夫喘气。脸上的口罩已经被汗水浸湿,贴着皮肤又痒又热,他一颠一跛地走到水池边才敢摘下来,还是被空气中漂浮的油烟味给刺激得一阵恶心。
怕被外人看见影响生意,他赶紧用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打开水龙头,捧起自来水不停地往脸上扑,直到那阵恶心感下去。洗完脸,他又一颠一跛地回到摊前坐下休息,独自守着店铺。
这一闲下来,赵小宽就无法控制地想念周梁,总觉得早上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甚至有种对方还会回来的错觉。他盯着盘子里的油条愣神,想周梁为什么提分手,昨晚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腻了。
“哟,小赵今天收摊晚了啊,还没卖完呐?”
赵小宽回神,见是隔壁老许,忙道:“昨天剂子下多了。”
“哦哦。”老许正要去前头的公厕小解,走之前又随口问了句:“小吴还没回来啊?”
“小吴”两个字犹如记忆开关,与周梁最初相识的点滴回忆又一帧帧涌入脑海,赵小宽顿时胸口发闷,堵得难受。他勉强扯出一个笑,谎称对方找到新工作,以后都不来了。
“哎哟我就说啊,这大学生没吃过苦,干俩月就受不了了。”
老许扯了两句就离开了,赵小宽却陷入回忆走不出来,揪心得难受,还有点疼。他使劲揉了揉胸口,试图让自己好起来,奈何丝毫不起作用。他又站起来,步伐缓慢地在店里走了两圈,目光最后停留在角落里那台豆浆机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