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崭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电话那头的钟意沉默着，好像只有商场的音乐。

过了一会儿江崭才听见听筒忽然传来毛毛的声音：“爸爸！你怎么哭了呀？”

钟意眨眨眼睛，拍了拍毛毛的背。

江崭听到钟意在问毛毛：

“毛毛，你想去新修好的海洋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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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那个词叫约会

江崭出院时，医生说他往后日常生活都得带着眼镜了。毛毛听了其实有点高兴，因为江叔叔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很好亲近，也离从前那个他害怕的“江先生”更远了一些。

爸爸其实悄悄和他聊过，他说：“毛毛，我们以后会和叔叔一起生活。爸爸已经原谅了他以前犯的错，但是那是爸爸和他之间的事。毛毛可以自己判断自己要不要原谅他，要不要叫他爸爸。”

毛毛点头。

几周后江崭在医生的许可下顺利取下护目镜，换上普通眼镜。他们一家挑了一个周一，一起踏上了去海洋馆的路。

车上一家人有说有笑，毛毛在儿童座椅上快乐地晃悠着小腿唱着他最喜欢的儿歌。

海洋馆的试营业阶段其实早就结束了，当初的那三张门票也已过期，但一家人在一起，自掏腰包买票排队入园也高高兴兴。毛毛左手被江崭牵着，右手牵着钟意，蹦蹦跳跳像个小兔子。

即使是周一错峰出行，游客依旧不少，因为海洋馆在江崭的精心设计下焕然一新，浅蓝明黄的色彩，憨态可掬的全新吉祥物，还有新添加的游乐园设施，从以前那个有些古板过时的样子变成了让大人和小孩子看了都会向往的童话乐园，看得毛毛瞪大了眼睛开心地扯着两人就要赶紧进去。

进企鹅馆的时候他在前面边跑边回头惊喜地喊：“爸爸！爸爸！‘妈妈’有家了！”

门口原先的那只形单影只的粉企鹅身边果然多了一大一小、一橙一黄两只企鹅。钟意忽然想起毛毛桌上那张画，他轻轻捏了捏江崭握着自己的手。对方转头对他笑得温柔，又提醒毛毛跑慢一点，回来和爸爸一起走。

他现在很喜欢牵着钟意并排走，这样毛毛回头喊钟意的时候，他觉得也是在喊自己。

一家人其实都是第一次看到真的企鹅。钟意的眼睛印着蓝色的水池明亮又动人，也开心得仿佛回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期：

“阿崭你看，我就说小企鹅的脸是白色的！当年的纪录片你都没认真看。”

江崭抱歉地说：“唉唉，真的，门口那个我给画错了怎么办啊小意。应该让我们毛毛来设计的。”

钟意和毛毛都笑得开怀。

在海底隧道贴着玻璃看企鹅宝宝游泳的毛毛围着灰色围巾，头上戴着个毛茸茸的小黑帽，从背后看也像个矮墩墩的企鹅宝宝。钟意举着自己的新手机，在江崭的提示下给毛毛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每一张都越看越满意。

镜头里毛毛看着三只企鹅越游越靠上，越游越靠上，自己的小脑袋跟着也仰起来不舍得移开视线。毛毛盯着企鹅宝宝，赶紧伸手轻扯身后钟意的裤腿：“爸爸，快抱我起来！”

偏过头才发现自己扯着的是江叔叔。

江崭笑笑，抱起毛毛举到自己脖子上牢牢坐好，毛毛就看着企鹅宝宝和他的爸爸妈妈一起，在漂亮的鱼群之中顺着水涡游啊游啊，游上了岸。

隧道的出口连着纪念品商店，一家人再走到户外时，每人胸前都多了一个Q版企鹅徽章，江崭帮毛毛背着的零食小书包上还多了一嘟噜小企鹅挂件。

坐在长椅上的一家三口休息片刻，钟意边舔着手里的甜筒边指着地图说：“我们等会儿去这里！”毛毛把最后一口甜筒角塞在嘴里鼓掌表示赞同，江崭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