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是我，是我的存在对不起你和你父亲……”

“所以我想把一切还给你，把我的人生也交给你随意处置。”

“我……我也不会再骗你，再对你有所隐瞒。”

“我之前……亲自去见过周奶奶和吴医生。”

江崭的音调开始有些不稳。他贴在钟意的背上，环着他的腰。

“对不起……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早就信你了。”

“毛毛真的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足足安静了有十秒，他才发现钟意哭了。

“你到现在还在问我……原来你一直都不信，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我以为你只是讨厌我，讨厌毛毛，才会……”

“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对他的？你怎么骂过他的？……你骂他是乱伦的，男人生下来的……‘怪物’，是不是……？”

江崭苦涩难当，百口莫辩。

“江崭，我失忆过，反应慢，可我不傻……为什么当时就不可以相信我，带我去检查呢？”

“还是你根本就只是恨我？要报复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毛毛走丢的那三年，我每天都好痛……我再见到你的时候，想告诉你…我每天都想和你说这些话

我想让你可怜可怜他吧，和他好好说上一句话吧。哪怕是仇人的孩子，是我身体里生出来的孩子，也流着你的血……”

“可是你做不到，你还骗过我，说毛毛……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啊……”

钟意哭到手指冰凉，失去了知觉，被同样泪流满面的江崭握住放在心口。

“就算我还愿意原谅你……可是毛毛有多可怜你想过吗？他现在还以为你是好心的‘江叔叔’，小心翼翼讨好你希望你别讨厌他。”

“可是你其实是他爸爸，你打算怎么告诉他，什么样的亲生父亲会从他出生起就不闻不问，会为了遗产故意吊着他不给治疗，会连他乖乖叫你一句‘叔叔’都要摆脸色吓他？”

“江崭，你恨过江涯‘不忠’，认为他不是好父亲，那么你自己呢？”

钟意话音刚落，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毛毛扒在门边，没有允许不敢进来，小脸早已经被眼泪糊得乱七八糟。

“爸…爸……你、你说他是我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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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如果是我爸爸的话

江崭坐在酒店的阳台吹了很久的风，直到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想起刚刚自己抱着毛毛，毛毛哭红了眼睛推开他贴着自己的脸。

“不是，叔叔是江先生，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钟意，妈妈在海洋馆工作，妈妈赚够了钱就会回家看我了……”

江崭忽然忍受不住，狠狠拍了自己的头一下。他的头好像不那么痛了，只是耳鸣出现，泪水也沉默着流了下来。

远处的那扇窗内，今天比以往更早换上了柔和的小灯。

毛毛和钟意挤在一张床上，眼睛肿得厉害，已经流不出泪了。钟意用毛巾给他敷着眼睛，端着一小碗芝麻糊糊喂他。

毛毛忽然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他真的是我爸爸吗？”

钟意替他擦了擦嘴，沉默了好久说：“不是，是江叔叔误会了。”

“爸爸骗人……”

毛毛把毛巾扯下来一点点：

“我其实都听到了……我怕挨骂才没说……”

“爸爸……我其实很喜欢江叔叔，他是除了你和周奶奶，对我最好的人。”

“可是我不想他是我爸爸……”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