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霁起的早，梳妆时还在犯困，眼睛都睁不开，连杜红秋进来都没发现。

“大嫂。”见杜红秋来了，石月溪笑着喊她。

听到石月溪喊人，犯瞌睡的公孙霁清醒过来，侧头往旁边看去，噙着笑喊了一句：“娘。”

“霁儿辛苦了，今天还有的累。”杜红秋递了几块糕点给公孙霁，让他填填肚子：“晚上才能吃东西呢。”

糕点是公孙霁喜欢的米糕，公孙霁笑着接过糕点尝了一口，吃出是杜红秋做的，便道：“谢谢娘做的糕点。”

“跟娘还说谢谢？”杜红秋面露无奈，拿起桌上的木梳，走到公孙霁身后准备帮他梳头。

公孙霁乖乖吃糕点，没有接话。

“霁儿这是心疼大嫂，大嫂该开心的。”石月溪插话道。

这几天杜红秋忙的脚不着地，结果还抽空去做了公孙霁喜欢的糕点，公孙霁哪能不感动。杜红秋当然知道公孙霁是什么意思，她那么说不过是想逗一逗公孙霁。

“也要谢谢婶娘。”公孙霁弯弯嘴角道。

“这有什么的？”石月溪不以为意道：“我只是帮霁儿梳了个妆，一点都不累。”

石月溪可以这么说，公孙霁却不能真这样以为，梳妆确实不累，可为了帮他梳妆，石月溪必须早起，这样下来就不那么轻松了。

“还是要说谢谢的。”公孙霁坚持道。

石月溪无奈了，语气宠溺：“你啊。”

“霁儿要谢就让他谢吧，月溪你帮的忙又不止梳妆，他该谢谢的。”杜红秋一边给公孙霁梳头，一边对石月溪道。

石月溪说不过他俩，索性转移话题：“大嫂，该说祝词了。”

所谓祝词，不过是些吉祥话。

“对对，是该说了。”杜红秋拿着梳子从上往下梳，动作轻柔：“一梳梳到尾。”

看着铜镜里妆容明艳的公孙霁，杜红秋不免感慨时间过的真快，明明感觉昨天公孙霁还在牙牙学语，怎的今日就要出嫁了？

怕弄疼公孙霁，杜红秋掬着他的头发，缓缓梳下，边梳边在心里想。庄家是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世家，庄朔也是世人眼里的良人，觉得公孙霁走了大运，才能嫁过去做将军夫人，以后荣宠不断。

杜红秋并不这样想，她就公孙霁一个孩子，比起荣华富贵，她更希望公孙霁平安健康，快乐顺遂地过一辈子。

公孙霁不吃东西了，抬眸透过铜镜看杜红秋，发现她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两人隔着铜镜对视，杜红秋不想公孙霁担心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同时在心里想，佛祖在上，求护我儿平安顺遂。

公孙霁张嘴要说话，但杜红秋却抢在他前头，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二梳白发齐眉。”

看到杜红秋哭，石月溪也有点忍不住，偏过头擦了擦眼尾。

“我知道的。”公孙霁握住杜红秋手，仰头笑的灿烂：“娘不要担心我。”

话是这么说，但做娘的，如何做的到真不担心孩子？尤其孩子还很懂事，做娘的就更做不到不担心了。

杜红秋控制不住眼泪，几乎要哭出来了，只是想到今日是公孙霁的好日子，杜红秋就强忍住了，没有真哭。

杜红秋哽咽地应了声好：“娘帮霁儿梳头。”

公孙霁本就舍不得离开家，一直在强忍情绪，现在看杜红秋这样，他也再忍不住，眼眶红红的，说：“好。”

*

和庄朔来接亲的，是外祖家的两位表弟。

沿路的树上挂满了红色的丝带，丝带随风飘扬，庄朔一袭红袍，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似一棵松，骑马走在最前面。

路两边站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接亲的队伍里除了有边走边撒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