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冶摇头,捉着严小珩软绵绵的小手揉了揉:“病痛已经飞走了,舅舅没有不舒服。”

严小珩耳尖,听到一阵细微的咕噜声,他踮起脚尖,小脑袋往奚冶怀里钻。严余哎一声,伸手去抱他:“小珩!”

小珩又听到了,这回很肯定,就是他认为的那个声音。

“爸爸~”小珩拉住严余的手,又去拽奚渐庭袖子,“妈妈,舅舅肚子饿了。”

严余:“……”

奚渐庭:“……”

奚冶:“……”

托亲亲宝贝小侄子的福,奚冶终于吃上了一顿热乎饭,比较遗憾的是,少了丽姨花三小时为他炖的乌骨鸡汤。

人见人爱的严小珩在医院陪了舅舅一个多小时,小嘴巴可甜,超会聊天,把奚冶哄得泪眼汪汪。一想到严余被拦在山下安保亭的那个夜晚其实肚子里还带着小珩,奚冶就悔恨得肠子发青,越想越自责,弟弟一家三口刚离开没多久,他又犯了一回病,把主治医生吓够呛。

小珩倒是完全不知道这事,他很忙,见完妈妈的哥哥又去见妈妈的姐姐。晚饭在奚霜订的西餐厅吃,严余不习惯用刀叉,奚渐庭帮他将牛排切成适宜入口的小块,严余不好意思地看向餐桌对面,奚霜摸着小珩的小脸蛋,稀罕到不行,反复夸赞他长得像爸爸,真好看。

严余更不好意思了,因为小珩都是喊他爸爸,而其实小珩只有眼睛像他。

严小珩咬着薯条看一眼正在认真切牛排的妈妈,觉得姨妈说错了,他只有眼睛长得像爸爸。但刚见面她就让他改喊姑姑,似乎忘记了妈妈的姐妹应该叫姨妈,而且她今晚好像很开心,说话好密,小珩插不上话,也懒得纠正了,姑姑就姑姑吧,他分得清谁是谁就行。

奚渐庭爸妈乘坐的航班在晚十点落地,还没出航站楼,奚母就给小儿子打电话,迫不及待想听一听宝贝孙子的声音。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陌生男声,听着挺年轻的。

奚母愣了下,而后反应过来,温声道:“是小严吧。”

“是我,”严余下意识去摸肚子,沉默两秒,叫了声,“阿姨。”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没有,我们平时没这么早睡,今天是因为渐庭……”手突然被握住,严余声音卡壳,奚渐庭仍有些热的脸颊贴上他手背,长而密的睫毛安静垂落在眼睑,呼吸平缓,似是又睡了。

严余今晚原本是睡在次卧的,吃饭时奚渐庭就有些不舒服,到家洗完澡一声不吭躺到床上,严余把小珩哄睡后回卧室才发现他发起了烧,吃过药严余就被奚渐庭以病气传染为由赶到了隔壁房间,他刚才进到主卧是想看看奚渐庭退烧没有,手还没从奚渐庭额上拿开,便听床头柜上手机振动,他伸手拿过来,本意是想设静音,不小心误触接听键,这才有了这场尴尬的对话。

奚母听见严余提起奚渐庭,又突然住了口,下意识追问:“庭庭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感冒,所以睡得早。”

“哎,怎么会感冒,我们现在过去……”话到一半被奚父打断,“过去干什么,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

“装什么,刚才是谁在我耳边一直念叨,说好久没见小儿子,想得心都要疼了……”

“我哪有,你别瞎说,孩子听着呢。”

严余抿着嘴笑。

奚母甩开自家老头,拿着手机走到前面,温声细语叮嘱严余,要他多休息,照顾好身体,也没再管奚渐庭如何,说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奚渐庭没睡着,他身上出了些汗,有些疲懒地阖着眼,察觉到严余钻入被窝的动作,他不赞同地微微皱眉,掀起眼皮。

严余在他颊边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