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沈祁言吵架,跑出去找他妈妈告状,一路盘算着等下妈妈该怎么往死里打哥哥的时候,被拍花子拐走了。

伪装平静的湖面上砸了一颗巨石,让生活分崩离析

祁雨荷恨透了沈祁言,她每次觉得痛苦的时候,都会折磨他。

说他不是人,说他是天底下最脏的东西,说不管谁碰到他,都会被惩罚。

她像是相信了自己说的那句,“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你爸离婚,我早就遇到好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那个爆料的帖子就只写到这里,就被骂到歪楼。

除了骂发帖人身份造假,也冷嘲热讽他编的故事太狗血,沈祁言以前怎么可能过得这么惨。

他可是大魔王啊。

他应该是,时时刻刻,站在顶峰,最耀眼的人啊。

可是程以岁却想起了那天与祁桥在家楼下的狭路相逢,她一直觉得,祁桥说沈祁言是“害弟弟被拍花子拐走十几年的废物”很奇怪。

一个被拐走的人,怎么会不恨拍花子,不恨监护人,而是很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呢?

但结合这个帖子,如果解释成,最亲近的人,一直给他灌输这个思想,似乎就变得合理得多。

程以岁鼻子发酸,胸口像堵了一团黑雾。

她的心,疼得都要化了。

她甚至想要超能力,穿越到十几年前,把那个无助到绝望的孩子救出来,养在身边。

桌上还摆了一包只抽了一颗的烟盒,程以岁撑着沙发坐起来,捋了把头发,掏出一根,走到阳台上,点燃。

冬天的天空好像离地面很近,刺到眼睛发疼。

一阵冷风吹来,吹醒了她的意识。

她忽然想起,人是不能穿越的,她也回不到十几年前。

可是,她至少可以从现在开始,免他苦,免他难,免他颠沛流离,免他无枝可依。

程以岁胳膊撑着栏杆上,淡黄色的烟嘴轻轻点在唇角,她想,她该毫无保留的去爱那个男孩儿了。

手里的烟积了一截灰,可程以岁不想再抽了。

正要进屋,隔壁的阳台窗户“唰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这一层只有两家,宽阔的阳台相对,中间隔着一条不算长的空隙。

从对面走出来的,是祁雨荷。

她在走出阳台的第一眼就看见了程以岁,一双摧枯拉朽的眼睛,满是怨毒。

第37章 . 凛冬盛夏 “男、朋、友。”……

祁雨荷转过身, 面向房间,枯白的手拢了一把纷乱的头发:“阿言,我再问你一件事。”

程以岁敢肯定, 刚才祁雨荷一出来就看见她了,可她却没理她,仍然旁若无人地跟沈祁言说话。

如果说这是正常的母子之间对话,她肯定会回避。

可因为这个人是祁雨荷, 所以她没动, 任凭冷风穿过她单薄的身子, 也忍着站直。

她知道, 祁雨荷选择这样做, 就是故意想让她听见。

程以岁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是她知道不会是好话, 可是她必须承受。

因为, 如果她不去承受这些, 沈祁言一定会,变本加厉地承受更多。

屋里没人回应她,可是祁雨荷却并没有放弃, 她抬起手指向程以岁:“你跟她,有结婚的打算吗?”

沈祁言是背对着她坐的,并没有看见她伸出去的手, 但他知道她说的是谁。

因为祁雨荷已经因为程以岁发了半天的疯了。

他看着满屋狼藉,和被泼了水的衣角, 只觉得奇怪,之前齐楠楠,也就是齐雨禾,天天缠着他的时候, 也没见他妈这么针对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