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其他人听说文靖侯夫妇在这里,也都过来行礼。

说了几句话,众监生都知趣地告退,走得远了,有人回过头来张望,见两人手拉着手,忍不住笑道:“我现在晓得文靖侯为何一定要娶这个于氏了,比胭脂胡同的花魁还俏呢!”

“这怎么能比?娶花魁还要你出一大笔钱,娶这个于氏,人财两得,何乐而不为?”

“想文靖侯年少探花及第,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便已封侯,荣华富贵,如花美眷,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被这帮未入官场的年轻人羡慕着的谈璓自有烦恼,这烦恼正由燕燕昨晚的话引起。纵然他不希望襄王继位,但襄王身为今上的嫡长子,手握重兵,劳苦功高,朝中还是有不少支持者。

论出身,论实力,其他几个皇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都说襄王侠肝义胆,待人宽厚,谈璓却从那把千里迢迢送到府上的先帝赐剑上嗅到分明的杀气。虎父无犬子,他日襄王继位,只怕不会比他的父亲手软。

谈璓不得不考虑,如果真有那一日,他要怎样保住自己的爱妻和性命。

他素来是个有心事不显露的人,燕燕丝毫不知他在担心什么,想着李白的那首《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笑道:“如星也算是妙年历落青云士,不知可有功成拂衣去的念想?”

这话说得谈璓心中一动,认真想了想,道:“若我将来退隐,你想去哪里?”

燕燕道:“成都海棠十万株,繁华盛丽天下无。我一直想去瞧瞧呢!”

谈璓见她满脸向往之色,笑道:“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想必是个好地方,那就说定了。”

燕燕瞥他一眼,道:“只怕将来有人舍不得功名,食言而肥呢。”

谈璓道:“答应你的事,我何曾失信过?且我并非贪恋功名,只是不喜欢这一生碌碌无为。”

燕燕不作声,她明白,她何尝不是呢?倘若甘于平凡,又何必去接薛家的摊子?

她想女人的一生不该只是相夫教子,甚至也未必要嫁人生子,但凡有机会,便要闯出个名头。何况机会比女人多得多的男人,占尽性别的优势,更不应该碌碌无为。

所以她从未责怪谈璓,他理解她的选择,她同样也理解他。

走到碧云寺,如一禅师率领众僧出来迎接,出于对出家人的尊敬,谈璓欠身还礼,却见他望着燕燕发愣。

燕燕忽然想起来,这位如一禅师见过她的母亲,碧云寺里还有一尊玉雕观音,是照着母亲的模样雕刻的。

她一时紧张非常,如一禅师身后的一名僧人咳了一声,他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忙收回视线,忐忑地看了看谈璓,见他并无不悦之色,松了口气,歉然笑道:“两位步行而来,想必有些累了,进去吃杯茶罢。”

燕燕心想令宜与母后原本也是像的,又放松下来。

这碧云寺共有六进,看过壁画,走到方丈室内,众人坐定,吃了会儿茶,谈璓与如一禅师讨教起画技。燕燕听不多时,便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谈璓看了看她的背影,不咸不淡道:“住持以前见过内子?”

如一禅师道:“侯爷误会了,贫僧只是看尊夫人与敝寺的一尊观音像有几分相似,一时便愣住了。”

竟有这等事?谈璓饶有兴致道:“那尊观音像在哪儿?”

如一禅师道:“在碑亭后的菩萨殿,贫僧领侯爷过去罢。”

谈璓站起身道:“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绕过碑亭,只见一间灰琉璃瓦单檐歇山顶的大殿,里面供奉着一尊整块羊脂玉雕的菩萨像,燕燕正跪在蒲团上参拜,十分虔诚的模样。谈璓立在殿门外,没有惊动她,端看那菩萨像眉眼温柔,十分秀美,确实和燕燕有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