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 / 2)

上。罗瑾几乎撞断了脊骨,疼得眼前发黑,还没缓过劲来,又被他一脚踢在胸口,登时腥甜上涌,一口血喷将出来。

几个与罗瑾交好的太监有心上前阻拦,但见谈璓下手凶狠,哪个敢去触霉头?

众大臣早就看不惯东厂这帮阉人,乐得在旁边看热闹,六科给事中的言官还跟着叫好,恨不能自己上去踹两脚。

礼部尚书凑到潘伯彦身边,道:“潘大人,这罗瑾怎么得罪文靖侯了?”

潘伯彦知道一点,不愿透露,只道:“阉狗作恶多端,不知道如星的脾气,活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罗瑾已被打得满脸是血,呼声渐微。谈璓停住手,目光阴沉地看他片刻,转身拔出一名侍卫的剑,便要杀了他。

两个金吾卫急忙上前拦住,道:“文靖侯,算了罢,为这种人连累自己,不值当!”

谈璓攥着剑柄,嘴唇紧抿,半晌铛的一声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第八十四章 西窗剪烛(上)

军队走后,燕燕便回了府,在房中看着账本。将近未时,听说谈璓回来了,叫人在暖阁摆下饭,补了妆,走到谈母房中。

谈璓坐在一个绣墩上,转头见她掀了帘子走进来,头上挽着黑漆油光的插梳扁髻,缠着金银丝线,身上穿着蜜合色云纹绸袄,葱白缎裙下一双大红织锦高底弓鞋,随着裙摆晃动时隐时现,目光半晌收不回来。

当着谈母和丫鬟婆子们的面,燕燕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道:“你把衣服换了,准备吃饭罢。”

谈璓嗯了一声,笑着站起身,又看她一眼。燕燕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坐着不动。

谈母道:“你跟他去罢。”

燕燕这才跟着出来,谈璓拉了她的手,走到卧房细细端详,抬手抚上她面颊,道:“我以为你会恼我,离家出走。”

燕燕心想难怪在街上那副神情,笑道:“都拜过堂了,我后悔也晚了。”

谈璓宁愿她闹一场,这样不责怪,更叫他歉疚,抱着她道:“燕燕,对不起。”

燕燕倚在他怀中,脸贴着冰冷的铁甲,胸腔里一股热意往上涌,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庞淌下。

纵然失去了报仇的良机,她不无庆幸自己还能活着与他相见。

谈璓吻她脸上的泪,宛转覆住朱唇,轻轻吮咬。思念做底,这一吻缠绵悠长。恐人笑话,燕燕推他一把,催他换衣服。谈璓松开她,让她帮自己卸甲。

燕燕见他袖口有一点血迹,还是新的,道:“你又和谁打架了?”

谈璓道:“罗瑾。”

燕燕拿了一件月白苏绸外袍给他换上,蹙眉道:“他是东厂的厂公,专会搬弄是非,又整日在计贵妃跟前献殷勤。计家两次欲送女儿给你,都被拒了,想必已经不满,回头合起伙来整你,你别小看这帮人的厉害。”

谈璓轻笑一声,道:“他们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燕燕替他系腰带的手一顿,抬头看他道:“什么意思?他们家出事了?”

谈璓道:“是件大事,吃过饭再告诉你。”

燕燕忍着好奇,系好腰带,伸手抚平他的衣襟。谈璓刚卸下厚重的铠甲,触感变得异常敏锐,她的手隔着衣料在胸口柔若无骨地一抚,他的心随之一荡。无奈母亲等着,只好收了心思,与她走出房门。

路上又逗弄她,问道:“你刚才说两次,除了计晚舟,还有哪一次?”

燕燕道:“去年你离京不久,光义侯夫人做寿,我和老夫人过去祝寿,她要把一个叫锦娘的女孩儿送给你做偏房,被老夫人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