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2 / 2)

闵恪看着她,终究是恼不起来,道:“京城凶险,姑姑不该来的。他若一念之差,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燕燕知道他说的是东厂之事,不禁默然。

那时她的生死只在皇帝一念之间,她离报仇的良机也只有一念之差,错过了,或许将来再也不会有。然而活着终究是有许多好处,不然她也不会苟且偷生至今。

“飞卿,你说我该不该把我的事告诉如星?我想或许告诉他,他便能帮你坐上太子之位。”她眼神有些迷茫,因知这种可能并不大,谈璓是极有主张的人,他的原则别人很难撼动。

闵恪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道:“妧妧,你和令宜不一样,京中耳目甚多,勿要再横生枝节。我不需要他帮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冒险。将来我会恢复你的身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大长公主,你相信我。”

燕燕红了眼圈,望着他眼中的两簇光亮,不知他有什么计划,也没有问,只哽咽道:“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

两人不便一起走,燕燕先离开,闵恪继续坐着看戏。

台上贵妃打扮的小旦正唱一曲《字字锦》:绸缪处,两心同。绸缪处,两心暗同。奈朝来背地,有人在那里,人在那里,装模作样,言言语语,讥讥讽讽。咱这里羞羞涩涩,惊惊恐恐,直恁被他抟弄。

闵恪看她眼波流转,仪态万方,真个贵妃模样,明日行头一换,又是另一个人。也不知戏演多了,会不会迷失在戏中,分不清自己是谁。

燕燕听谈璓说皇上要她赴千秋节宴,心知这是上位者自以为是的抚恤,并没有说什么。

谈璓道:“你若不想去,到时候称病就是了。”

燕燕道:“别人称病犹可信,我称病他会信么?没的叫你担不是,还是去罢。”

谈璓抱着她坐在榻上,叹息道:“自从来了京城,你便处处受累,都是我之过。”

燕燕望着他半边青半边白的脸,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谈璓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还笑,今天同僚都在议论我被谁打了,你知道他们私下说你是什么?”

燕燕挑了挑眉,道:“淫娃?荡妇?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