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敷衍地交完换名字,转头对远处奔跑的小狗高呼:“露露!”
卡米拉的视线这才瞟见远处树丛里一只金毛小狗蹦蹦跳跳地飞跃奔跑过来,金色的阳光照射着的皮毛闪闪发亮,尾巴欢快地一翘一翘,憨态可掬地扑到约拿的怀里,疯狂摇尾巴撒娇。
这般活蹦乱跳的毛绒绒的小生命没人能拒绝,卡米拉当然也不例外,她自然对这只毛色漂亮又柔顺的小狗大加赞赏:“你的小狗真可爱,我可以问一问是什么品种吗?”
“是拉布拉多,叫露露,爸爸送给我的礼物。”一提到他的小狗,约拿冷若冰雪的眸子里才带上了温度。
“只有你一个人在和小狗玩耍吗?芬妮夫人不陪你吗?”卡米拉想起了父亲口中可悲的坎贝尔夫人。
“她生病了,爸爸在照顾她,所以只有露露了。”年幼的约拿话语间透着一股落寞。
“抱歉,我不知道。”卡米拉感到歉意,她不知道约拿母亲的病情一年比一年越发严重,这也不怪卡米拉,这些隐秘的事情坎贝尔侯爵隐瞒得很好,就连身边亲密的朋友也不甚了了,坎贝尔家的侍者更是守口如瓶。
卡米拉回忆起曾经听见的流言蜚语,一人一狗欢快打闹的画面在她眼里却是越发凄凉,向来乐于助人的卡米拉心里打起了主意,约拿比她小两岁,身边能真心诚意陪他一起玩耍的同龄人寥寥无几,不是敌视就是忌惮,坎贝尔家族的侍者为避免僭越也不敢多与约拿亲近,她更加对约拿不幸的家事感到怜悯和难过。身为巴迪斯家族的长女,能与坎贝尔未来的继承人结交也不是什么坏事,除了约拿的性格有些冷淡外,也不是不能够接受。她坚信自己一定能让可怜的约拿感受到朋友的温暖,摆脱家族的阴暗,便意气风发地给自己打上气,对上那双漂亮又冰冷的眸子,心潮澎湃道:“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
约拿不想和陌生人结交,但卡米拉的大眼睛里充斥着殷切诚恳的请求,总觉得拒绝了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模样,约拿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缠着交朋友,为了礼貌,他勉强答应下。
“太好了,我比你大两岁,可以把你当弟弟!”卡米拉喜笑颜开,给措手不及的约拿一个温暖的拥抱,又快速转过身想撸约拿脚边露露的毛,可露露警惕地躲在约拿身后,圆圆的黑色眼睛狐疑地瞅着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约拿,你的小狗不让我摸唉!”
“露露只听我一个人的,它是我养大的。”约拿蹲下身,摸了摸露露,露露乖巧地瘫倒在草地上露出毛茸茸的腹部给约拿抚摸。
“也就是说你同意了我就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卡米拉见约拿犹豫不决,“朋友是不会拒绝朋友的请求的!”
举棋不定的约拿这才答应,“好吧,但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玩,那边的小屋不能去。”
卡米拉抬眼望向阴影里的田园小屋,“为什么?”
约拿的绿色眸子透过小屋在看向更深处的东西,他沉默了几秒,冷静的态度和吐露的话语均让年幼的卡米拉毛骨悚然,“因为有怪物在那里。”
卡米拉那时对约拿可怕的形容茫然不解,直到过了数年,距离约拿母亲去世的两年前,约拿宠爱的拉布拉多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在坎贝尔府邸永眠。
约拿为自己心爱的宠物举行了只有两人的葬礼,手掌大的盒子被放在深土坑里,铁锹将土一点一点拨进去,他低着头一个劲地推着土,两人默默无语。
卡米拉是唯一被约拿邀请一起见证这场小小葬礼的观众,坎贝尔家的主人和侍从们都在夫人的疯病焦头烂额,无暇顾及约拿死去的小狗。卡米拉手足无措地伫立在一旁,目不斜视约拿盖土的动作,曾经活泼可爱的小狗化为尸骨,她不由得为这可怜的生命深感抱歉。她想约拿多半很难过,他向来是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