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叶特一定是爱我的,我足够放心,甚至敢把她搁一搁,等下次假期再说,也不打算从这儿给她写信。不过,到了新年放假,我们就可以去勒阿弗尔,然后就……”
“然后就?”
“好吧,阿莉莎会突然得知我和朱莉叶特订婚的消息,我打算干净利落地办成这事儿。你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阿莉莎的允诺你久拿不下,我会以我们为榜样给她压力,为你争取到!说服她相信,我们总不能赶在你们之前结婚吧……”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些话像滚滚而来的浪潮一样吞没我,甚至火车抵达巴黎,我们回到高师,他依然没有说完。尽管从火车站步行至学校时已是深夜,但阿贝尔仍陪我到房间,在那里一直聊到天明。
兴奋的阿贝尔把现在和未来都安排好了,他已经展望到两对新人的婚礼,甚至通过想象,描绘出每个人脸上的惊讶和欣喜。他对我们美好的故事、友谊,以及自己在我和阿莉莎的爱情中充当的角色满怀憧憬。对于这种理想主义的热忱,我实在难以抵制,被他空想出来的建议所吸引,甚至摇摆不定,逐渐相信了。在爱情的作用下,我的抱负和勇气也逐渐膨胀,打算毕业后,就让沃蒂埃牧师为我们两对新人主持婚礼。我们四人一同去旅行,一同干一番大事,妻子们也心甘情愿成为我们的搭档。阿贝尔对教书没什么兴趣,他觉得自己是为写作而生的,写几个成功的剧本,就能很快挣到他缺少的那笔钱;而我,对于研究本身比借此获益更感兴趣,打算潜心研究,写一本关于宗教哲学的历史书……然而,怀有这么多期待,如今回忆起来却毫无用处。
第二天,我们又投入学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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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句话引用自普吕多姆的诗歌 《爱情最美好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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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原文是意大利文:Amor che nella mente mi ragio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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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新年假期。我和阿莉莎最后的那次谈话一直激励着我,让我的信念未有丝毫消退。按照之前决定的那样,我每周日都给她写信,内容十分详尽。其余的时光,我也从不与同学交往,除了阿贝尔,几乎不见其他人。我活在对阿莉莎的想念里:看喜欢的书时,如果觉得对阿莉莎有用,会在书上做标记;也会根据她的兴趣,来决定自己该对什么感兴趣。她经常回信,频率和我差不多,却仍使我感到不安。看得出来,她热情地附和我,是因为担心我的学业而给出的鼓励,而不是受精神的驱动。我觉得评价、争辩和批判,都只是表达思想的方式,可她却与我恰恰相反,借助于这一切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把这些当作一场游戏……不管了!我下定决心不再抱怨,所以在我的信里并没有流露出丝毫担忧。
临近十二月末时,我和阿贝尔动身前往勒阿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