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觉得困,便伏在桌上打盹。
三天赶路确实是有些累人,马鞍上颠簸的时日里他一直想着徐拂青对他的淡漠和残忍,有时候想得生气了,还会用力地拍一下马后腿,把灵马激得向前窜了半里地。
梦中看到他骑着马在高原驰骋,扬起手中的长鞭,重重落下却是打在土地上,满地的尘土炸雷一样飞溅,马匹条件反射地迈开马蹄往前冲,路过的羊群惊慌向四周溃散,而他一个抬手,多年相伴的黑马一跃而起飞跨了挡在前边的小羊,安稳落在草地,小羊吓得咩咩叫,缰绳握在手,他在高处哈哈大笑。
沉溺在幼时的自由里,萧凤嘴角露出个难得的真心笑容,他放松了警惕,连屋子里进了人都没发觉。
高大的人影笼罩在他的身上,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只是静默地俯视他。
良久,伸出手曲起指节,在他颧骨上轻轻刮过,蜻蜓点水一样马上就收手了。
萧凤睁开眼睛,看见师兄站在面前,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从椅子上站起来之后,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
“你来干什么?”
“......”徐拂青说,“师尊叫我来看看你。”
所以是师尊叫的他,才屈尊大驾光临。
萧凤又坐下了,努力让自己忽视对方的存在,“看完可以走了。”
他拿起茶杯想喝水,握在手里才想起已经喝完了,把茶杯又放回去。
徐拂青没说话,就在那干站着,像尊严肃的大佛,下凡监督他这刁民有没有犯错的。萧凤觉得他烦,好不容易忘掉的事,一股脑地又翻出来。
“师尊已经知道你伤周芗的事情了,平日里他再怎么宠你,这次也没法替你说话了,他要你......比武大会以后亲自登门向周芗道歉。”
咔吧
木桌被一把掀翻,腾空而起挡住了徐拂青视线,他眉头一皱,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呼吸之间,剑已从腰间转为握在手上。
刀光一闪,木桌被萧凤一分为二,取而代之的是冲上前来的他本人,两眼爆着怒火,不由分说抬剑就是一套剑法,招招狠毒,不给他留半分余地。
徐拂青叹了口气,快速转动手中剑柄,以剑鞘格挡住他的强势攻击,他的龙鸣剑及其剑鞘,都是上古神器,乃兵家至尊,掌苍镇教之宝,被他用气保护着不轻易崩断、破损,招架萧凤也不算吃力。
两人身影纠缠闪动,难舍难分,徐拂青退,萧凤就更进一步,没有停战的意思。
战意让萧凤愈发兴奋,刀光剑影之中能瞥见他发狂的笑靥,好像回到了少时师兄弟练剑的时候,虽然那时两人关系和睦,不曾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
他刺出一枚剑花,猛攻对方门面,心里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人人都爱你英俊容貌,不如让它毁在我手下,这样,看有谁还慕你!
徐拂青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他呼吸一口清气,双眼合闭,催诀变出诡谲白面,在印堂前方几尺距离化出一块坚硬的气甲,如白龙怒张血口,虎齿蛇甲在晃动中变幻交错,迎着逆风呈不动状,将那剑招硬生挡了下去。
远看如无相战佛,浑身孔穴却没有弱点,弹指间生灭无常,徐拂青的剑极少出鞘,此时他拇指微动,露出了一瞬银光,恰好抵在萧凤刺来的剑刃上。
震耳欲聋的崩断声终止打斗,断的剑刃映出萧凤怔愣的细长眉眼,只见徐拂青影子般掠过他的身侧,随后胁下传来猛击痛意,萧凤被突然变故乱了阵脚,他如何也没想到,师兄的武功已经精进如此,移动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刹那的元神幻象!
一拳将他打退撞到墙壁,梁上粉灰噗索掉落,他咳嗽着站起,不甘地握着断剑想要再度争战,却被对方一脚踹飞手中武器。
被扳着两手,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