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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明从洗手间出来,脚步急促走到讯问室门口,伸手出来,虚掩着的大门被推开。
蔡泽普已经被控制在审讯椅上,也面前的谢云衿也已经落座,两人隔着两米远的距离,都在静静注视对方。
谢云衿有个习惯,审讯开始前,喜欢采用“相面法”,先将受审人细细打量一番,观察他的发型衣饰,推断他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有着什么样的生活习惯,观察他的走姿坐姿,手足如何放置此刻什么状态,判断他此刻的神态是否自然。
对坐在对面的蔡泽普也是同样的流程。
他眼神疲惫,眼珠子覆着一层明显血丝,眼眶下的眼袋很大,脸上皮肤凸显褶皱,头上黑白两种发色错综交杂。
年过五十,神情尽显疲态,确实已经不年轻了。
上衣穿穿灰褐色外套,袖口边缘已经被磨烂了,下面穿着条黑色长裤,裤腿卷起,脚上踩着双解放鞋。
穿着廉价,生活节俭艰苦,是个普通人。
与其他工人一样,手指粗糙布茧。
做惯粗活。
他凝视着谢云衿,双手放置于扶手板上,坐姿闲适,神情平静自然。
看不出紧张情绪。
观察完,谢云衿背脊后仰吁了口气,等秦海明坐好后,他才开口些基本情况:“姓名?”
问题一出,蔡泽普突然身体前探,双手不好意思搓着,笑容和善又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警官,我叫蔡泽普,泽是恩泽的泽,普是普通的普。”
“年龄。”
“警官,我今年五十四了,过年就是五十五,日子越老越不经混呐。”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
“知道的,为了工地上挖出来的那个死人嘛。”
回答问题时,他的态度非常良好,不同于其他人问什么答什么绝不多说,蔡泽普每个回答都有种话家常的轻松感。
光从这个举动,谢云衿便能看出,蔡泽普和之前的什么顾青松唐明喆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愣头青们不一样。他年纪最大,经事最多,浸染社会的程度也更深,很擅长和人周旋,也很能擅长营造轻松氛围降低人的戒备,同样的,他的心理防线往往也最难攻破。
“红脸白脸审讯法”以及“重复提问审讯法”这些技巧对笑面狐狸一般的蔡泽普估计效果不大,所以谢云衿并不打算使用。
毕竟审讯员的工作不仅仅只是问问题这样简单,而嫌疑人也往往没有那么傻,不会你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因此审讯员们都应将自己培养成一名绝佳的演员,各种情绪各种技巧都要轻松拿捏,他们可以声色俱厉气势压迫,可以暴跳如雷拍桌而起,也得擅长温柔劝导循循善诱以及不动声色话家常套话,简而言之,对症才能下药。
也因此,谢云衿既不打算步步紧逼,也不打算苦口婆心,而是配合着他,甚至学着他的样子和善笑着与之周旋,从而寻找他的突破点,问道:“工地上李自强顾青松他们都叫你蔡叔是吧?”
蔡泽普忙不迭地点头:“是、是,都叫我蔡叔,我年纪最大嘛,他们都尊敬我呢。”
“那好,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我也叫你蔡叔。”
蔡泽普连忙摆手,一副惶恐的样子:“这我可不敢,警官,你还是叫我名字,蔡泽普,蔡泽普,要不,你叫我老蔡也行。”
谢云衿笑着,手指尖在桌面上故作轻松地打着旋:“顾青松和唐明喆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交代了,包括你们如何挖出金子,挖出尸体,如何卖钱如何分账都一五一十说了。”
他听到这句话,先是“啊”了一声,接着急切开口澄清:“钱我可一分没动,我都带来了。”他说着就想掏口袋,可惜手是被固定在扶手上的,他使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