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辰钊不大欢喜,明明方才她和她表哥同处一室,都不怎么避讳的,那圆凳就挨在她身边,触手可及。

如是想着,心里忍不住哼了声。

“我写的假条没有收到吗?”李幼白嗓音有些哑,此时卢辰钊才听出来,她坐在那儿,双臂垂在膝上,碧色面料下那肩膀显得圆润溜滑,自然,溜滑二字是他遐想出来的,冬日面料便是再薄,也套着中衣隔开,只他脑子里全是废料,总把现实同那夜的梦境联想到一起,甚至能真切感知到她肌肤的柔软。

虽坐在这儿是正人君子的端方模样,可内心的躁动荒唐只他自己知晓,他觉得,这种无法克制的潜意识,全因李幼白胡乱抛出的那番鬼话,是她叫自己生出这等非分且有失节操的念想。

就像个荒/淫无度的纨绔货。

他一动不动,脑子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没有,若是收到,我怎会亲自过来。”

李幼白哦了声,又道:“年时约莫人手不足,信送的慢些,给书院添麻烦了。”

卢辰钊点头:“的确。”

李幼白:....

“喝茶吗?”卢辰钊见她嘴唇发干,有点起皮,便主动询问。

“不了,多谢。”她手不便,当着他的面不想用茶。

卢辰钊倒了盏,在她错愕的注视下,递到她唇边:“喝吧。”

李幼白坚持:“我不渴,真的。”

“你不用多想,我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喝就行。”想来是不好意思,脸颊愈发红润,卢辰钊往前递了递,几乎抵到她唇边。

李幼白忽然想起分别时自己说的话,再看他此时神色,暗道:虽还是目中无人的矜贵傲慢样子,但好像轻了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或者是那番话起了作用,总而言之他今日的表现比往常平静许多。

卢辰钊见她迟迟不动,不由拧眉抬眸:“你表哥剥的橘子,你不也吃了吗,吃的时候有说有笑,快活的很。怎喝盏茶磨磨唧唧?”

李幼白: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但凡有个郎君在她身边,卢辰钊就觉得她别有用心,意图诱引。

“那是我表哥,我们之间坦坦荡荡...”

“定过亲的表哥?”

李幼白怔住:...!!!!!

她觉得卢辰钊着实自负,正月里不该与人斗气,但瞧着他,总也忍不住,遂敛起笑,一本正经地歪头问:“卢世子,你介意吗?”

卢辰钊被她问的猝不及防,他介意什么?他凭何介意。

李幼白靠近些,膝盖差点撞到他的:“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不喜欢别人,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卢世子,我和王家表哥,什么都没有的。”

卢辰钊噌的站起来,避之若浼地退了好几步,唇打着哆嗦,手也发抖,便背在身后义正言辞地瞪着她,半晌挤出两个字:“胡闹!”

说罢转身踏出门去,背影显得甚是慌乱紧张。

李幼白噗嗤一声笑起来,便不该与他太客气,省的又来发疯,在公府呆久了便以为谁都想去高攀,想抱他大腿,做他娘子,自以为是到昏头,便该这般作弄一下。

如此他便会保持距离,不再频频伸头刺挠自己。

半青神秘兮兮凑到她跟前,双手托着下颌笑道:“姑娘,新年新气象,屋外檐上喜鹊叫的欢畅呢。”

李幼白看了眼:“半青,那是麻雀,不是喜鹊。”

半青才不理会,侧着脸问:“世子爷方才说什么了,有没有说别的无关学业的事,比如...”她故意挑了挑眉。

李幼白认真想了想,抬头冲半青说道:“你跟白毫是一年生的吧?”

“是啊,我俩还是同年进的李家,姑娘问这儿作甚?”半青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