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还要挤出得体的笑,王琰略一拱手,行文人揖。

卢辰钊也回礼,只是逡巡的目光嵌了几许审视和不悦。

“卢世子,你怎么来了?”李幼白靠着软枕,青丝搭在胸口,皙白的脸上满是诧异,她不知自己此时何等状态,那小脸白里透着红,任何男子看了都难免心驰荡漾,何况还是个跟她有过婚约的。

丝毫不知避嫌。

卢辰钊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一贯如常:“照礼,你该问我一声过年好的。”

李幼白笑:“卢世子过年好。”

上元节都过了,他却是要求颇多。

卢辰钊不冷不热嗯了声,瞟了眼床边的圆凳,正是方才王琰坐过的,他转过身,朝王琰客气礼让:“王公子坐。”

尾音却上扬起来。

王琰后退一步,掩着唇咳嗽起来,李幼白趿鞋下床,走到桌案前,看着茶盏中的水,刚要弯腰用手臂捧起茶盏,那人比她更快一步,手指圈到盏沿时,眼睛倏地抬起,对上李幼白。

只一瞬,便转头将茶送给王琰,王琰颔首致谢,喝完茶,这才缓和了喉咙的干痒。

“多谢卢世子,我便不坐了。想着母亲快要辞行,我需得去前厅再同姨母说些话。你既迢迢赶来,必是有重要的事与表妹商量,我且告辞,不必送。”

他又作揖,随后转身跨出门去,半青打帘,道了声:“表公子慢走。”

王琰的身影从窗外透进来,背曲着,走的却是极快。

炭盆里的火发出噼啪声,半青用铁钩勾起盖子,填了几块木炭进去,啥时间火猛地窜起,炉灶里嗡嗡作响。

“卢世子喝什么茶,奴婢去倒。”半青实则是想看热闹,从卢辰钊站在门外听动静时,她脑子里就有个大胆的想法,卢世子肯定是因为思念姑娘,所以才赶到齐州城来的。

他连衣裳都没换,眼睛底下发青,路上必没舍得休息,日夜兼程,直等着早些看到姑娘。

思慕之情,着实叫人眯了眼睛。想当初,世子爷可是鼻孔朝天,谁也瞧不上的,如今却巴巴过来探望姑娘,痴心可见。

她虽这么想,但姑娘曾再三嘱咐她不要乱说话,遂嘴巴闭的严实,只敢在肚子里腹诽。

“你先下去,这儿用不着你。”

卢辰钊原是想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但李幼白既下了地,他只能等她先坐,自己再找位子。

半青遗憾地出门,又在外头把耳朵竖起来。

“复课你没去,诸葛澜先生遣我看个究竟。”虽不属实,但听着没纰漏,卢辰钊负手站在李幼白面前,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李幼白乌黑的发顶,红宝石玉簪衬的肌肤胜雪,尤其她低着头,露出的那一截纤细白腻的颈,像是一朵芍药花枝,伴着恰到好处的几颗汗珠,叫人想好好疼惜。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卢辰钊咬了咬腮帮,暗叹美色误人。

李幼白想拉开圈椅,卢辰钊看见她裹得粽子似的双手,赶在她之前将那椅子拖了出来,两把挨得有些近,他坐下后,李幼白用脚踢了踢,随着咔哒声响,距离隔开许多,她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