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她面前,“姐姐,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叫你摔一跤的...”
李幼白倏地抬起眼睫,眸中闪着泪光,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且她抱来李家时冲撞了母亲,使得李晓筠早产,便想此番回来全都让着她,也不像从前那般斤斤计较,好些事也得过且过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得寸进尺,毫无顾忌。
她的眼神太过冷厉,以至于李晓筠扑入冯氏怀里,哭着说自己错了。
李沛斥她,冯氏也没帮她,她愈发觉得害怕。
“我是太纵容你了,以前觉得你刁蛮些不会受人欺负,可你越发无状,竟做起害人的事来,你简直!”冯氏捂着胸口,咬牙切齿道:“半青,拿戒尺过来!”
李晓筠倏地把手藏到身后,不敢置信地问:“娘,你要打我?”
冯氏拽过她胳膊,接过半青递来的戒尺,狠狠抽去,“啪”的一声巨响,李晓筠哇的哭起来,手指蜷曲,只觉得浑身神经疼抽搐了。
冯氏是真的动了怒,旁边无人拦着,一连打了十下,李晓筠一直叫娘,最后手心打出血来,嗓子也哑了。
“滚去佛堂罚跪,一月不得外出!”
不光是李晓筠,便是李幼白也从未见过冯氏这般模样,她从来都是护着李晓筠的,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明珠般呵护。
冯氏也是没有法子,自己的女儿,打一下自己都疼得哆嗦,但今日之事她看的分明,若再这样下去,往后李晓筠保不齐造出更大的孽来,自己总有护不住的一日,难不成等她嫁人后,自己还要跑去她婆家闹腾。
再不管,女儿便废了。
初六下了场雪,那条甬道也被人清理干净,但李幼白再也不想走了
她在屋里养手,每日除了坐在案前,便是在院中溜达,如此白毫的身份便很重要,得帮她翻书,研墨,写字做批注。而半青则负责她的衣食起居,他们两人像是她的双手,笨拙地适应她的节奏。
李幼白庆幸的是,右手只是脱臼,虽然掌心磕破的皮肉没好,但没伤到骨头,便不妨碍握笔。只左手严重,如今用两块木板夹着,夜里疼肿的睡不着觉,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疼发紧发胀,翻来覆去咬着牙根也忍不住,疼的太阳穴直跳。
如此度过最难受的前五日,转到初十,便只剩养伤了。
卢家家学定在上元节复课,她赶不回去,便让白毫代笔写了假条,送往齐州,只是刚过年,驿站人手不足,路上难免耽搁,故而也未在上元节前送到。
齐州城依旧热闹,上元节前夜,卢辰钊与其他兄弟出门看鳌山灯海,火龙吐珠,跳傩戏的带着夸张的面具穿梭在人群之中。卢辰钊站在摊贩前,看那青面獠牙的人猛地探过头来,盛情比划手里的一沓面具,卢辰钊见状,便选了两副。
这几日外地的卢家亲戚陆续返回书院,他细细算了下,仿佛只有李幼白没来,明日便要复课,她这是要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