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闵裕文笃定地说,像是要浇盆冷水在她头上, 连眼神都无比确信, “幼白, 你太累了。”

“我去看看。”

李幼白掰他的手指, 那人走的飞快, 再不去追, 怕是追不上了。

闵裕文松手,眉眼泄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是齐州镇国公府来人了。”

后院,几匹马跑断了腿,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饮水, 有一匹的蹄子掉了铁, 此刻虚弱地伏在主人身边, 鬃毛也失去了往日光泽。

银杏树的叶子掉在上面, 他回头, 神色忽然惊讶:“小白, 你怎么在这儿!”

卢辰瑞摸着马脖子, 轻轻放下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激动地站在李幼白身边,他浓眉大眼,此刻透着几分疲惫劳累,披风上染了灰尘也顾不得拍拂,雀跃又强忍镇定地盯着李幼白。

他要伸手,手刚挪到李幼白面庞边倏地缩回,眼里全是惊喜。

李幼白看到他们的穿着,皆为玄色大氅,她恍惚了瞬间,不答反问:“方才你们有谁去过书房那边?”

卢辰瑞扭头:“是大哥,他去同燕王殿下呈禀事务,刚回来。”

李幼白眸中光说骤然隐灭。

卢辰瑞问:“你怎么了,受伤了,伤在哪里?”

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像个孩子一样,说完还跺了下脚。

“我没事,你们缘何都赶到了淮西。”

“我们来找兄长。”

说到此处,卢辰瑞变得异常坚定,“不管如何,我们要把兄长从敌营救出来,旁人传的我们一概不信不管,我们只要他回来。”

卢家人的心,不管何时都紧紧绑在一起。

李幼白看着他,忽然觉得卢辰钊之前为卢家的诸多打算没有白费,这是值得顾全的大家,没有人会在要紧时候抛弃任何一个人,他们是小舟,但横行在江面时能依靠彼此获得安宁,不会被风暴吹得四处飘摇。

尽管卢辰钊面临的不仅仅是性命之忧,但他们还是来了。

即便坊间将他的被俘描述的如何可怖,他们也不在乎,他们只要自己亲人的安全。

这件事,势必会再三波折,李幼白知道自己不能干等着,她拍了拍卢辰瑞的肩膀,沉声道:“你们打算怎么做?”

卢辰睦和卢辰泽靠近,院外是驻守的侍卫,几人互换了眼神后,默契地压低声音。

“方才我与燕王殿下回禀过,也得知了长公主撤走的线路,我想循着着他们撤走的线路追寻。他们人多必然行进缓慢,我和两位弟弟骑快马急追,定能赶上。

待赶上后,我们再想方设法混入营中,总能找到开霁。”

李幼白嗯了声,招手,三人围过来。

“这样,我有个更好的法子,能化被动为主动。”

卢辰瑞:“是什么,快说说!”

卢家族中有经商的,人脉很是广泛,短短一日光景,关于大理寺前往淮西舒州调查原扬州官员盐税案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扬州官员齐鹏祖籍舒州,致仕后被查出跟长公主之前盐引案有关,之后被关押待审,但刑部尚书钱杨舟处事周密,故而拖到今日不曾下定论。

大理寺倒着实派了人去舒州,但没有李幼白。这种案件级别只能有大理寺正以上官员亲审,因卢辰钊备战,故而崔钧带着两个评事去往舒州,此刻他们正处在审讯期间。

李幼白没有告知卢辰瑞等人自己的目的,只说如此传言是让刘瑞君防备盐税一事,他们似懂非懂,但看她格外笃定,便迅速将消息传播开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李幼白将自己算计进去,那份传出去的名录里,便有崔钧和她的名字。

待闵裕文察觉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