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跟着他一道儿启程。

燕王走后,崔慕珠单独与李幼白说了会儿话,牵着她的手总不肯让她离开,或许是觉得淮西危险,或许是心疼女儿,千言万语终化作叹息一声。

“那种地方不是你该去的,为了这么个人,值当吗?”

“我不知值当不值当,我只知我得去,在无法确定他是否安全的情况下,我有我的主见和想法,不是冲动。母亲放心,我连去往淮西后该做什么都一清二楚,是为了他,但也不全是为了他。”

崔慕珠拍她手背:“你这股倔劲儿很像你父亲,极度高傲自负,我很喜欢。”

李幼白笑:“我得早回去收拾东西了,明早启程便也不来与您道别了。”

“幼白,他若是没了,你得活着回来,知道吗?”

李幼白愣了下,随即点头:“我知道。”

转身离开仙居殿,走过假山池子,绕过曲折的游廊,她站定后回头,喃喃自语:“他不会死。”

像是一种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不松懈,像绷紧神经的战士,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燕王此行率一千精兵,为方便出行,李幼白同样没坐马车,骑着匹褐色高头大马跟在燕王身边,昼夜不停颠簸了三日看到淮西边界线。

经历了战争的城池,炊烟依旧袅袅,晨起时街上有人走过,叫卖的摊贩开张,揉着被殃及的残腿卖力吆喝,随处可见破烂的楼宇,店肆,不时有人提着物料修葺。

刘瑞君在经历了几场恶战后,不得不退兵南逃。

他们找到军营驻地,与两位副将接应后,燕王便询问出闵裕文的下落,得知他正为百姓斋讲,便换了常服带李幼白去看望。

此时距离他们出征已有月余。

寺庙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衣衫褴褛者有,达官显贵亦有,李幼白早就见识过闵裕文的斋讲,对此情形很是从容。

他站在殿堂中央,语气和缓自然,不疾不徐,声音如同暖玉脆响,泠泠生动。

此讲目的是为了消除刘瑞君在百姓间散播的谣言,令百姓重新信任朝廷,支持陛下和燕王,他讲的条理真切,倒不叫人觉得是说教,很是受用。

李幼白站在廊柱前,看了会儿,忽觉左上方有什么东西在动,抬眼,却见一支细长的箭瞄准殿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