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疼痛爬上去,然一钻进帘子,便扑通趴倒在地。
深夜,半青被屋内翻来覆去的声音吵醒,点了灯叩门。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李幼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半青听了会儿门,便又回去。
她坐起来,撩开帘帐,一心惦记卢辰钊被打后是何模样,原想等着明早去看,可剩下几个时辰怎样都熬不过去了似的。索性便也不睡了,起身摸索着走到书案前,点了灯,蹑手蹑脚抽出本书来临摹,练了会儿字,越发清醒,遂又去换好衣裳,开门去到院里。
半青此时已经在打呼噜了。
用井水洗过脸,她稍微擦净涂了面脂,便坐在院里等待天明。
晨光熹微,她在半青没起床时,便径直开门走了。
莲池正在熬药,看她过来面上很是欢喜,忙将外涂的药递过去,小声道:“我们世子爷被打惨了,后背后臀血肉模糊,我看着都觉得骇人。娘子快去看看吧,哎...世子爷哪里受过这种苦,也不知怎么得罪陛下了。”
莲池的眉毛蹙拢在一起,看样子是一夜未睡。
卢辰钊趴在榻上,从门口打眼看去,血淋淋的很是刺眼。
他不知李幼白来了,又疼又肿整宿,如今稍微迷糊些,便点着头瞌睡起来。感到后背一凉,只以为莲池为他换药,也没睁眼,哑声道:“不必写信回家,谁也不用告诉。”
李幼白咬着唇,看他后背的伤,手指不断打哆嗦。
他皮肤白净,线条硬朗,此时却好像一匹缎子被剪刀胡乱绞碎,血还在往外渗,沿着肩胛一直流到腰窝,最后没入薄被覆盖的地方,血痕也钻了进去。
“疼死了。”
李幼白刚开口,床上人倏地睁开眼,猛然扭头,看到她通红的眼睛,便要立时爬起来,可扯动伤口,他嘶了声,被李幼白摁住肩膀压回去。
“你怎么来了?”
“我上值途中,正好过来看看你。”李幼白又剜出一块药膏,涂在他后腰伤处。
卢辰钊面庞红了下,此时除了疼便觉得有些酥麻不自在,便扭头冲她道:“其实一点都不疼。”
李幼白没反应,他又道:“我是男人,这点疼也算不得什么,长两日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