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抄手:“尚未。”

“那他跟国公夫人说了吗?”

“也没有。”

“那他婚事能自己做主吗?”

“这...”莲池嘶了声,有些为难,“虽说都要听父母的,但世子爷是个有主见的人,但凡他喜欢,便会努力争取。”

半青哦了声,一字一句道:“莲池,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满,没到那一步,你怎么就觉得我们姑娘一定能嫁给你们世子爷呢?”

她挺直了腰板,抱着那匣子玫瑰红枣阿胶丸大步流星离开。

莲池: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能比我家世子爷更好?

五日后天晴,温度也升上来,空气里浸着花香。

王琰登门,道已经与庞公引荐的大夫见过面,但仍需过两日才能补齐药方。李幼白简单询问了几句,听说是位女医,登时便觉得一惊。

“那女医做女冠打扮,虽性格清冷,但医品极好。”

“她姓什么?”

“姓贾。”

那便是了,李幼白心中有数,便没再多问,与王琰去往京郊踏青。

待他们抵达,发现到处都是行障,好些世家公子小姐沿着河堤散步闲聊,打眼望去,成片的杏林开了粉白的花,就像下了场雪。

李幼白起初还担心王琰,后来见他神情无恙,便与他一同去往杏林,观人下棋弹琴,曲水流觞,更有今年的举子在那畅情饮酒,仿佛要释放因考试带来的重压,好些人放浪形骸,举目四顾后高声吟唱。

王琰惊叹他们的肆意洒脱,行走间也护着李幼白,将人挡在身侧。

此处风景极美,沿路走来心情轻缓,李幼白仰起头,发丝被吹得黏在脸颊,王琰偷偷看她,怕被发现,又很快收回视线。

“表妹接下来便要准备殿试了。”

“还没放榜,说不准。”

“凭表妹的才学,应当不会有差池。”王琰知道她的能力,负手感叹,“二表妹在济州等许玉成,想来他考完便也要回去准备成亲了。”

许玉成是织造署许家小郎君,从考完到现在,她却是还没见着人。

“妹妹成婚我可能赶不回,若无法,便得劳烦表哥帮我将贺礼带给妹妹。”

王琰道好,两人走了会儿,李幼白怕累着王琰,遂走到亭下坐着休息。

远处行障传来嘈杂的响声,他们顺势看去,几人皆背对而站,最当中那个忽然转过身来,李幼白认出,正是崔贵妃之子,燕王刘识。

他神色紧张,听完属下禀报便疾步往河对面的马厩走去。

后李幼白回到国子监,经过书堂时看到闵裕文同几位先生正在说话,便稍微顿住脚步,他看到自己,快速交代了几句急忙出来。

“闵大人,我下午看到了燕王殿下,仿佛出了事,他走的很是匆忙。”闵裕文瞥了眼四周,压低嗓音与她说道:“贵妃病了,如今刚醒,殿下是要过去侍疾。”

燕王是崔贵妃独子,前去侍奉理所当然,但早先有旨,明日起燕王需得与礼部官员监审阅卷,如若他去侍疾,也就意味着陛下得另派人选。

闵裕文说完,忽然瞥了她一眼,问:“你这几日可有旁的事?”

李幼白:“应当无事。”

她立时反应过来,于是问道:“我可以去看看贵妃娘娘吗?”

这也正是闵裕文的意思,贵妃每年都会病几次,大夫也查不出根源,只说她受惊梦魇,但每回生病都要虚虚卧床半月,虽无大碍,但身边总要有人侍奉。往常都是燕王在侧,但今年情形不同,燕王有更重要的事去处理。

何况闵裕文私下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但怀疑终究是怀疑,在没有找出证据前,他一个字都不能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