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无功而返,但心里对庞弼的感激很是诚挚。
“庞公不肯见我,也不肯收谢礼,我与母亲便去寺里给他供了盏油灯,权当尽尽心意。”
王琰语气温和,虽还是消瘦,但气色比从前好太多,人也看着有精神。
“庞公妙手回春,当年便是宫中有名圣手,但凡有绝学的人,大都脾气古怪。”李幼白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拨弄碗里的汤匙,又问:“表哥此番进京,所为何事?”
王琰答:“庞公调了方子,其中一味药难得,他写信给他从前的学生,请她帮忙。故而我在京中等候,也能当面感谢人家。”
李幼白忽地想起一人,但没问王琰。
她被长公主设计之时,听梅香姑姑说便是庞公的学生给她诊治的,是位名叫贾念之的女医,如今就住在宫中道观里,贾念之与崔贵妃关系很好,如若真的是她,倒也是缘分。
王琰双手交握在一起,悄悄抬起眼皮,拇指反复摩挲后,问:“表妹一切都好吗?”
“我很好的表哥,你不用挂念我。”李幼白笑,此时脸色红润,只是因考试缘故颇为疲惫,故而打了个哈欠,眼眶涌出热泪。
王琰便不好再打扰她:“那你先回去睡吧,等过两日我再去看你。”
李幼白起身:“表哥,我今日实在有些不舒服,等我好一点,陪你四处走走。”
说起来,进京一年后除去必要采买,她鲜少出去闲逛,对这京城景致也不甚了解。如今会试考完,春暖花开,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而王琰自幼多病,每每到此时也都闭门不出,唯恐沾染花粉咳嗽不止。但看他如今的模样,便知已无大碍。
王琰闻言笑道:“好,如此有劳表妹了。”
李幼白回去国子监,半青在外头收拾,她躺在榻上,怀里抱着个暖融融的手炉,慢慢睡过去。
卢辰钊便在她睡着后过来的,原不想来了,因她的无视他觉得伤了自尊,牵着缰绳骑马往大理寺跑了一刻钟,又调转马头急奔国子监,尚未理清头绪前,人便到了。
此时站在门外,觉得脸上过不去,遂迟迟没有敲门。
半青正好端着一盆冷水出来,一开门下了大跳,结结巴巴小声道:“世子爷..你..你怎么站在这儿,还不出声呢?”
卢辰钊乜她,面如死水:“我敲过门。”
半青诧异:“没有吧,我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