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将此匣启封之时,记得要站在他身边陪他一同看?,但也要记得,蒙上一半眼睛再看?。

沈遥凌没有蒙眼,却站得离宁澹更近了些,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体温。

匣中是一颗头骨,上面有无数穿透伤痕,大大小小的孔洞残缺不全,似乎是曾有钉子、锁链钩入其中,甚至,还有可能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伤痕。

宁澹打?开匣子,双膝落地。沈遥凌同他一起跪下,在交叠的衣袖下悄悄握住他的手?。

“深入北戎王宫之后,臣在北戎王的寝殿中发现了一些可疑之物?,似与当年的腾骑将军有关。臣按迹循踪,最终在北戎一口用来镇压恶鬼的旱井中找到了腾骑将军的头骨。看?来,数十年来,北戎人一直将腾骑将军当做极具威慑力的恶鬼一般镇压着,不惜用尽无数酷刑。”

宁澹讲述的语调平淡,声线平稳,好?似在表述着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然而,沈遥凌却感觉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很紧,紧到好?似只?要松开一丝间隙,他就会失去支撑自己的冷静。

宁澹未曾提及一句,然而,每一个字都是在为当年的腾骑将军澄清。

被敌人当做震世恶鬼重重锁在地下的将军,死后却被怀疑为里通外国的叛贼,亲人离散,直到数十年之后,污名仍未洗消。

世上仅有的还记着他的几个人,该会有如何的痛苦。

不顾手?指被攥至疼痛,沈遥凌仍然用尽全力反握回去。

她悄悄抬眼,觑向?皇帝。

皇帝并无余力发觉她的打?量,他面色震然,手?指颤了好?几回,才扶住那青铜方匣的边缘。

良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