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正?殿位于内廷和外朝之间,是陛下平日里下朝之后召见朝臣之处。

宁澹迈开长腿越过门?槛,殿内并不见陛下的踪影,只?有太子身披金黄蟒袍,坐于主位上。

见他们进来,太子挥了挥手?。

旁边的侍臣上前一步,对着几人道:“诸位要向?陛下禀报之事,在此处禀报即可。”

宁澹冷冷看?着他们:“未见陛下,如何禀报?”

侍臣并未躬身:“陛下患上了风寒正?在休养中,目前由太子殿下代政,无论是要禀报上听之事,还是惩处叛贼之责。”

宁澹眸色森寒,身周溢出杀意。

沈遥凌总算明白为何远在城门?之外便要收缴他们的刀剑,若是没有那一步,恐怕现在宁澹的剑刃已经落到了眼前侍臣的颈项上。

“何谓叛贼?”宁澹斥道,“是立功报国为叛贼,还是贪图享乐致使?城门?失守为叛贼?”

太子霎时面色沉黑,嘴唇抖颤,偏偏反驳不得。

其实若不是出于此事,太子也不至于如此针对于宁澹,然而他失职在先,宁澹又?屡立奇功,他不敢想象会受到父皇怎样的责骂。

原本想用谋逆的罪名与宁澹做交易,让他保守西?伊州的秘密让出功名,结果收到了父皇病重的消息。太子心知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父皇病中无力追究自己那点失责,而自己若是能趁此时机替父皇打?理?朝政,得到父皇的赏识,等到这段时间过了,父皇惦念着他的功绩,也不会再治罪。

而且,父皇不在朝中,他还能借机惩治宁澹,实在是一石二鸟。

想着这些,太子又?恢复冷静,抬手?在龙椅上一拍。

“大胆。若无可禀报之事,便到了你们认罪伏法的时候。罪臣宁澹,还不下跪!”

僵持之际,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太子训话之时,何人无诏擅闯?

“大胆”太子正?待发怒,忽而想到什么,面上的皮肉一抽,霎时在龙椅上坐立不安一般,险些滑倒下来。

过不多?时,皇帝迈步而入,步伐沉稳矫健,哪有重病的模样。

“小渊何罪之有,朕竟不知。”

皇帝面色难看?,对着宁澹时,强行挤出一丝和蔼。

太子颤颤巍巍走近,在皇帝面前跪伏:“父皇,是这般情形……”

话未落音,太子肩上被一只?明黄足靴狠狠踹了一脚,翻了几个滚仰倒在地。

“滚下去!”

怒喝声中,太子抖抖索索离开,冷汗如雨。

踢踹的动?作太大,皇帝的外袍有些凌乱,露出些许寝衣衣领,看?得出来是匆忙赶来,否则太子也不会无知无觉。

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已经领着人将殿内重新收拾一番,甚至搬出几张木椅。

看?来他们不仅不必下跪,还能被赐座。

从进京到现在,两?个时辰之中,跌宕起伏,好?在有惊无险。

然而眼下的情形,显然不可能当真坐下来长篇累牍地报告,天家还有家事要处理?。

魏渔将整理?好?的卷宗留在桌上供陛下翻阅,便眼观鼻鼻观心,躬身告辞。

沈遥凌也识眼色地打?算跟着离开,却被宁澹叫住。

“陛下,臣与遥凌有一事要当面向?陛下请奏。”

沈遥凌微顿,看?了看?宁澹的面色,终究什么都没说,留了下来。

四周门?扉牢牢掩上,宁澹端出一块软布包着的四方匣子,放在桌上,凝神好?一会儿,才抬手?抽开。

沈遥凌也是第一回,看?见了这匣中物?的全貌。

在回大偃的路上,沈遥凌也曾好?奇过,然而宁澹只?是嘱咐她,等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