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了侧身,立即指着宁澹改口道:“是他赏月。方才他亲口说的。”

宁澹:“……”

好?奸猾。

沈遥凌生气道:“老师,你?快点去睡觉,命不要了吗。”

难道魏渔又?忘了自己?有多脆弱。

他可是能自己?把自己?养死?的人。

“对。”宁澹忽然说,“魏大人,我送你?回去。”

同时上前一步,挡住魏渔的视线。

魏渔被宁澹半推半搡地弄回自己?房门?内,来不及再说什么,门?“啪”的一声在面前关上。

只得攥紧拳,一阵气闷。

沈遥凌看着魏渔回去,没忍住,扶着门?框弯腰又?咳了数声,带着干呕。

她上船之后虽然勉强睡着了,却没能睡多久。

睡着睡着脑中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睁开眼仿佛所有东西都在摇晃,爬起来勉强拖过?一个木盆,吐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因她今日原本就没进什么食物,只喝了一碗药汤,肚肠里全是涩然的空荡。

若青去给她熬药,她在房间里待不住,想出来吹吹冷风看会?不会?好?些。

结果一推门?就看见宁澹和魏渔手拉着手在赏月。

离谱。

宁澹扶住她,沈遥凌正肚肠绞结,被人碰触就更要炸毛,晃着肩膀想躲开,好?似嫌弃一般:“不要碰。”

“别急。”宁澹掌心用力,另一只手覆在她背后某个穴位,宽厚掌心陡然变得热烫,好?似按了一团火在那里。

沈遥凌从未习过?武,也好?似有种源源不绝的精纯内力灌入自己?四肢百骸的感觉。

翻腾不息的五脏也安宁下来。

沈遥凌仿佛劫后逃生,舒了口气。

她尚且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难受为何变得这么难忍。

其实她本就有晕水晕船的毛病,现在身体里又?有蛊虫作?乱,任何不适感都会?被增强,她想再像来的时候那样硬挺过?去,怕是不行了。

宁澹看穿而不说破,否则让她知道自己?经脉里有条虫子,只怕恨不得把自己?浑身都剥开洗干净。

只道:“你?应当休息。”

沈遥凌难受了许久,现在好?不容易喘口气,疲惫地摆摆手。

“睡不着。”

实在是身上变着法儿地难受,躺着也是折磨。

“我帮你?。”

宁澹拉紧她肩上的披风,把她整个人卷起来,又?送进内室。

绕过?屏风,直接将人放进了床榻里。

沈遥凌心中暗惊,下意识防备地撑起身子,宁澹滚烫的掌心拂过?她的眉心和太阳穴,一阵春风化雨似的柔润之意便席卷而来,使人不自觉地放松。

仿佛感觉到拉起被子盖到下巴底下的暖意,翻个身就能马上睡着了。

沈遥凌眉心终于松开,喟然轻叹一声。

宁澹的目光从她微阖的眼睫滑到不再紧抿的唇角,定了片刻,移开目光,手心接着运作?内力。

照拂过?眉心之后,宁澹将手心移到沈遥凌后颈经络集中处。

沈遥凌敏感地抖了一下,一倏尔后,整个脊背微微发热,丹田、涌泉好?似有温流淌过?,瞬时通畅不少。

这时若青端着药和吃食进来,看见半蹲在床榻边的宁澹,愣了一下。

“宁公子。”

宁澹手上内力越发凝聚,不看来人,刻意低声道:“还难受吗。”

不动声色地强调了自己?身在此处的原因和用处。

若青本要说的赶人的话?也一下子说不出口了。

但沈遥凌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