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什么跪。话说清楚就是?了。”

宁珏公?主又连连谢恩,退到一旁站着,手绢仍擦拭着眼角,当真?挤出两滴泪来。

皇帝不好再苛责。

但终究空欢喜一场,高兴是?高兴不起来的。

板着脸色质问一句:“朕看?你就是?在?耍心眼子。是?不是?这些个千金小姐,你都看?不上,不满意?”

宁珏公?主惶恐摇头。

“当然不是?。陛下如此厚爱,宁珏哪敢还有异心。”

皇帝仍是?一脸恼怒,不知信了没信。

宁珏公?主伤感道。

“儿臣近来,与小渊能说的话也是?越来越少了。”

皇帝没有打?断,宁珏公?主便接着往下说。

“上回小渊带着浑身血回来,险些把儿臣吓得晕倒过去。结果?最后问清楚……唉,说来,皇太孙与小渊也是?同辈,怎的就生出了那么些误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皇帝面色一僵,怒焰落下去些。

皇太孙买通杀/手埋伏宁澹这件事,他后来也有所耳闻。

不过,没有过多过问。

一是?,太子已进宫忏悔认罪过,皇后也帮腔劝和,说到底,这是?小孩子家?家?的争端。

二是?,毕竟是?嫡亲的皇太孙,做出这行?径实在?下作?,要拿出来放到台面上讲,皇帝拉不下这个脸。

总之,太子已经?认错,承诺回去会好好管教。

也已经?把儿子关在?房中禁足整整三个月,这般责罚,也不算轻。

皇帝便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

此时宁珏公?主提起,皇帝难免讪讪。

不过宁珏公?主也没有多说,很快收了话。

“那之后,小渊越发沉默寡言。这不,眼看?着到了花箔期,这孩子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儿臣看?,陛下今年不必替小渊操心了。”

宁珏公?主说着,仿佛又深感辜负厚爱,低低泣咽。

皇帝果?然不再提先前的话头,软和话声安抚一番。

见宁珏公?主心绪疲累,又叫赵鑫贤送来一顶御辇,将宁珏公?主送回公?主府去好生休息。

御辇转出宫门。

赵鑫贤躬身到皇帝身边,低声道。

“陛下,公?主这意思是?”

皇帝沉默不语,竖起掌心止住了他。

方才明面上的好话赖话都已经?说完了。

都是?些聪明人,话中暗地里?的含义不必再多说。

宁珏进宫来时,分明是?一脸喜色。

哪里?是?后面嘴上说的“烦忧”样子。

她确实是?进宫来替若渊求取亲事的。

但最后又反悔。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不满意他提出来的这些人选。

皇帝难得生出一丝后悔。

他确实是?真?心为了若渊的婚事着紧。

但,却似乎没讨得了宁珏的好。

先头还一口一个父皇。

后来便立刻转为了“陛下”。

梅香阵阵,皇帝紧蹙眉心。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

赵鑫贤见陛下的动作?,便立即住嘴,躬身作?揖。

温顺道:“陛下,西边儿日头正?暖,去那边走走吧。”

皇帝轻叹一声,颔首,伸手由他扶了起来,朝西边园子里?走。

他提的那几个世家?,都是?太子的隶属。

原本以为这样恰是?正?好。

毕竟,宁澹原本就是?他安排给储君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