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渔“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沈遥凌拽着袖子拖到椅子边坐下,小象也被拿过?来?摆在面前充当听众。

沈遥凌神情肃穆:“魏大人,我要开始了?。”

魏渔抿嘴一会儿,轻轻笑了?下。

这让他,没办法再把这件事只当成一个学子的兴趣课业了?。

她是真的很认真。

努力得,让人钦佩。

魏渔轻轻地呼了?口气?。

“嗯。”

“不过?,别那么叫我。”

“瘆得慌。”

沈遥凌知道他无心官场,赶紧安抚地点点头。

随即双手负在背后,挺起胸膛,郎朗有声。

讲稿里的内容是她一字一句写下来?的,虽然文辞普通,但每一个细节她都?印象深刻。

除去最开始的紧张,沈遥凌的语调很快就变得流畅自然。

字字带着恳切。

魏渔靠在椅背上,一直专注地看着她。

说?到一半,沈遥凌忽然停了?下来?。

朝着魏渔轻咳两声,见他还是没反应,不得不小声提醒。

“你要反驳我呀!”

臣子们之间的清谈有时更像论辩,要有来?有回地给对方挑刺,只有说?服了?别人,才算达到了?胜利。

魏渔有些为难地坐着。

憋了?一会儿,魏渔摇摇头。

“可是,你说?的这些,我都?很认同。”

他一脸认真,沈遥凌差点笑出声。

难道真不是老?师私我也?

老?师或许会对她宽宏大量,父亲或许也会。

但是旁人绝对不会。

她的这些观点,其他的大臣真的能?够接受吗?

若是他们不同意的话,该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飘过?脑海,沈遥凌脑袋中几乎立刻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

在她的想象中,旁人的指责、否定、轻蔑,栩栩如生。

看着这些画面,她本来?引以为傲的计划,好像也变得黯然无光了?。

沈遥凌忍不住瑟缩了?下。

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还出现了?一个十分具体的人。

大腹便便,戴一个鸭羽绿围脖,满脸横肉,四十多岁年纪。

之所以会这样具体,是因为这是她上一世亲眼见过?的人。

沈遥凌成婚后第一次随着宁澹进宫觐见,就碰上这人。

当时她在殿外等候,宁澹不在,对方并不认识她,她也不知对方身份,便只往旁边让了?让,避免交谈。

结果?那人莫名其妙朝她走过?来?,一开始还挂着看似友好的笑容,问?她是哪家?的新妇。

又?玩笑似的说?她为何?不守规矩,不跟在夫君身边,独自在宫中乱逛,是不是对夫君有什?么成见。

沈遥凌当时有些懵。

这人话语冒犯,却又?在字里行间溜着玩笑的狡猾,让人掂量又?惊疑,想不透这人究竟是在同晚辈说?笑,还是刻意欺压。

好在宁澹立即出来?了?,喝住那人,让沈遥凌转过?头去。

沈遥凌依言照做,感觉到宁澹走过?来?站在她背后,挡住那人的目光。

这才缓缓放松,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方才在害怕。

害怕那个人满脸横肉的丑陋,说?话时逼近的黑黄牙齿的斑驳。

更害怕的是,她一向自诩聪明,可在这种时候,她的聪明竟然失去了?用武之地。她那时竟然在犹豫。

她既无法同样以轻佻的姿态应付这样油滑的言语,也没有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巴掌,用手指上的宝